辨别了一下方向后,他估摸着对面那条巷子进去能够直接到达学校外主干道上面,也就不再犹豫,刚从一条小巷里面出来以后,又钻进了另外一条同样僻静的巷子里面。走在这些颇具异国风情的小街巷里面,他又忍不住把这些街道小巷,和越州那些青石板铺就的老街比较了一下,觉得这里虽然也很不错,但要是长期居住的话,估计还是难以适应……
脑袋里面正想着一些事情,前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肆意嚣张的喝骂,是充满了钮约客腔调的英文,还带着一些痞里痞气的味道。“嗯?有人吵架还是怎么回事?”,等到杨一被这些声音给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脚转过了前面的墙角,把墙角背后的情形,全都给收进了眼中。
本来如果不是心里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如果能够提前听到前面的喧闹和纷杂,杨一一定不会拐弯来到墙角后面。虽然说钮约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迎来了他们的新任市长以后,原本总是被人诟病的治安情况。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可毕竟这个大区的传统在这里。尤其是八十年代,更是以治安不良而闻名于世,可能也就是皇后区的情况更差,有了这么一个分担外界舆论火力的“兄弟”,布鲁克林区里面的那些阴私之事,才没有更多曝光出来。然而只要想一下好莱坞大片《教父》里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里,那么想必很多人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可能是戒备心理。
至于杨一,更是早早过了好奇心大过猫的年纪。尤其是现在一个人在外面,要真碰上了什么麻烦事儿,他的第一选择肯定是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可因为一时的恍惚分神,再加上那些嚣张不逊的声音,也是猛然间爆发出来,而非一直都叫嚣个不停,因此也没能事先向杨一提出警报,这才导致了重生男一头扎进前面的是非场所之中。
“不好意思。伙计,我只是路过的,你们要怎么玩儿都可以,我就当没看到好了。”不等对面那些人反应过来。男生马上堆起笑脸看过去,一边笑着还一边装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扭头就走,同时自顾自表演舞台剧一样抬头看天:“真是奇怪。刚才这么大的声音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难道是我幻听了么?该死,一定是这样。待会儿我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才行……”
可没等他说完,那边就传过来一阵夸张肆意的大笑。然后是不堪入耳的下流辱骂声:“哈哈哈,真是有意思,第一次看到这么有幽默感的黄皮猴子,你们说,如果请那只猴子留下来,让他参观一下他的同胞……噢,抱歉我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应该是让他参观一下他的同类,是怎么样在我们脚下瑟瑟发抖摇尾乞怜的,肯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你们觉得呢?”
而旁边另外一人则更加直接:“嗨,小子,说的就是你,给我站住!你们这些黄皮猴子都是这么胆小而懦弱吗……”
虽然那些挑衅的家伙,用的是地地道道的布鲁克林区口音,也就是后世常说的钮约口音,但杨一还是从对方的独有脸型和暗绿色瞳孔,看出来这是几个花旗国意裔少年。而他们脚下,则是一个正用复杂表情看着自己,但无论杨一怎么看都找不到半点儿失望而只剩下惶恐的少年,黑头发黄皮肤的少年。
是华夏人?还是岛国人或者高丽人?
如果是后两者,虽然那些意裔少年口出不逊甚至涉及到了种族歧视,但他现在也没有太多时间和对方较劲,大不了还击回去两句“肮脏血腥黑手党的孙子”,外加两个中指,就完全算得上是找回了场子,但如果要真是自己的同胞……就在杨一暗暗盘算分析眼下的情况时,对面那几个意裔少年又继续笑道:“嘿,华夏猴子,你们脑袋后面的尾巴呢?难道是被动物园职工剪掉了吗?过来,过来这里,叔叔有香蕉给你们吃。”
杨一没有理会那些不良少年打扮的人,而是转向了地上的少年:“华夏人?还是高丽棒子或者是岛国鬼子?”这一句话,他是用中文来询问。
“华夏人。”那个少年的应答首先很是惶恐,并没有通常那种见到了同胞或者是救兵的欣喜,然后他的声音也不大,怯生生想要说什么却顾忌身后那些意裔少年,而不敢开口的样子。但他不敢开口,杨一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在那些意裔少年满脸意外,随之因为多了一个玩物而惊讶欣喜的目光下,他径直走向那个半靠着围墙坐在地上的少年:“既然是华夏人,那么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要给自己丢脸,我不上升到国家这么高的地步,可你自己就没有自尊心了?堂堂大男人,居然被一群垃圾给逼的求救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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