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家伙好像恢复意识了……不过，全身上下估计除了脑子之外，就全都是由机械构成的了。”周然抵挡得并不吃力，他甚至还在慢慢往前推进，缩小着蒋文杰的空间，“但是有两件事情……”

石勇不由得问道：“两件事情？”

“没什么，说第一件事情好了。”周然伸手抵住骨盾——与其说是骨盾，还不如说是骨墙更加合适，因为这面骨盾实在是太大了。周然朝着蒋文杰所在的方位瞥了一眼，低声说道，“现在如果破坏了他的脑子，机械手臂的暴走会中止吗？”

根据他的判断，石勇对这儿还比较熟悉，平时应该没少出入这个地下房间，他和那些科研人员接触的时间说不定也比较长。而整个京城军区中唯一的能力为蒋文杰执行移植手术的也就只有这些科研人员了。

所以，石勇说不定会知道点儿关于机械手臂的情报。

“……应该可以，”石勇竟然点了点头，给了一个肯定大于否定的答复。本来么，周然也没打算真的问出什么来。只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既然他的意识依然存在，我们就得尽量试着能不能唤醒他……喂，你在干嘛？”

“当然是打算杀掉他了，”周然淡淡地道，“以这头怪物的实力，就算活下来也是一个隐患，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在京城军区里大闹一场呢。”

“哎……”

石勇叹息一声，他毕竟是军方的人。虽然他不太喜欢蒋文杰，但是，蒋文杰在他眼里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试验体”，一个极具价值的试验体。

如果蒋文杰就这样继续暴走下去，说不定石勇就真的要杀死他了——就算是尸体，对于军方来说也是极具研究价值的。可是现在，蒋文杰竟然又恢复了一定的神智，百般纠结之下，石勇决定还是先观望一阵子。

石勇想得非常清楚：蒋文杰死了，还有一具尸体可供研究。如果周然死了的话，他连命都得丢在这儿。

周然从无数支投矛中穿行而过，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伤。但是在异能的加持之下，他的伤势几乎刚一出现，立刻又愈合了。

“你这混蛋……难道是不死之身么？”蒋文杰怒不可遏地大吼大叫着，他的意识正在逐渐恢复，“不可能！你……你……”

“受死吧！”

周然狂喝一声，右手宛若一柄巨斧一样，带起一道淡淡的残影，一记手刀猛然斩落。蒋文杰终于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拼命地喷Ｓ出投矛，试图阻止周然接下来的动作。可是这一次，周然也流露出了凛冽的杀气。

“周然等等！”

见到蒋文杰已经几乎必死无疑，石勇连忙喊了一声。周然却是罔若未闻，手刀斩落，“噌噌”几下，投矛纷纷被斩裂开来，散落成金属血管，雨一般落在地上。石勇稍一犹豫，不由得冲了过来。只是没等他说些什么，蒋文杰却又大声痛叫了起来：

“啊！！！”

周然微微一怔，他的手刀……和蒋文杰的身体还有一点距离，蒋文杰竟然就痛得叫了起来。就在此时，石勇也冲了过来，伸手就要将周然推开。

“周然，他还有价值！”石勇喊道，“你不能杀了他！”

“先解除威胁再说！”

周然断喝一声，双手宛若两支利剑一般，闪电般劈出近百下。蒋文杰惨叫连连，左支右拙。掉落在地的金属血管企图再弹跳到周然身上，但是还未近身，就被无数枚血针Ｓ得支离破碎。

石勇一下子从身后锁住周然，喝道：“他已经没有威胁了！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嘁。”

周然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差一点，他就可以杀死蒋文杰了。只可惜最后关头，他似乎是爆发了求生的本能，拼命喷吐出大量的金属血管，简直像一台永动机。周然的劈斩几乎都被金属血管挡下了，即便命中，也都没有真正的伤及要害。

蒋文杰躺在地上……准确地说，是那颗头颅在地上来回滚动，头颅以下，全是蠕动扭曲的金属血管。他此刻看上去已经不像人了，反而像是一只水母或是乌贼。金属血管时而纠缠，时而散乱，蒋文杰的头颅也在不住地甩动着。

“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石勇几乎是质问着说，“他现在怎么会这样？”

“我什么也没有做！”周然喊道，“我刚刚还没有斩到他，他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石勇沉默了一下，放开了他，歉然说道：“抱歉，刚刚我太着急了。”

周然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石勇打量了几眼蒋文杰，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起码先把他的脑袋保留下来，说不定会用来做解剖。”

就算是石勇自己，只剩下脑袋的话估计也得死透了。蒋文杰现在竟然还有一点意识，这简直是个奇迹……或者说，这是机械手臂上的某种物质，与他融合的结果。在石勇看来，蒋文杰最多还能再坚持一分钟就不错了。

“只怕未必会死，这种金属是活的，我们不能以看待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待现在的他。”周然打量了几眼四周，墙壁、地板以及天花板上，早已被砸得坑坑洼洼，“第二件事情，那个通讯装置在哪儿？”

石勇哈哈一笑，拨开身前的几根金属血管，走到一处墙角。紧接着，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精彩。

“怎么？”周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走了过去，只看到了一个通风口，“这个东西就是你说的那什么‘通讯装置’？”

“是的，从这儿说话，地上的人是可以听见的。……不过，好像已经被堵死了。”

石勇伸手掏了掏，从里面抓出来一把金属血管，还在他手里不安地扭动着。周然的脸色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这儿可是地下，头顶上都是厚厚的钢铁，想要逃出去几乎没有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