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月子一天一天的做,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这邱大莲死了,村里各家的生活还得继续。早上依然还得早起来跑去公社开会,等着一天分配的工作。记着公分换柴米油盐。
打从邱大莲下葬后,刘柏昌的精神就不在状态,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心里痛。总之在生产队也没了以往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可这乡下沟子村,一旦发生了事,那就跟搬家的蚂蚁,一连串一连串的接着来。
这不,这邱大莲入土还没两天。村子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要说这事,还得从邱大莲入土后说起。这跟邱大莲倒也没啥关系,而问题是出在刘柏昌身上了,要说他精神为啥这么恍惚,那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缠着邱大莲的那双无形的眼睛,又跟上了刘柏昌。这一到晚上,那种感觉就出来了,这会也让刘柏昌知道,丰阳镇那群自称道士算命先生,全他妈都是一群没用的犊子。还骗了自个的钱财。
这刘柏昌一到晚上,连灯都不敢吹灭了,不仅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存在,一想到邱大莲生前在屋子里坐过的地方,还有她的样子,刘柏昌心里就格外的害怕。
这天刘柏昌折腾到半夜,好不容易迷糊了,就只感觉自己身子往下沉。不到一会儿就又醒了,他听到院子有翻东西的声音,砰的一下响了一声。
这会刘柏昌也不知道怎么地,竟然还凑过去看,果然。啥也没瞅见,大晚上的村子那些房屋都暗沉了,黑灯瞎火的。
刘柏昌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在荒野田埂上还有蛐蛐的叫声,今天的月色真大。刘柏昌又想到了阿金,想到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了。
这么琢磨,似乎还真的是很长的时间没见到了,打从张有才死后,刘柏昌就不敢去那宅院,而这么久,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阿金。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刘柏昌一想到阿金,就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和她在一起,抱着她温存的时光。邱大莲现在走了,如今也没有人能管得住自己了,刘柏昌只觉得心头一热,决定现在去找阿金。抱着她的身子,总比一个人在屋里担惊受怕的好。
趁着月亮的月色,刘柏昌从屋里披上了一件衣服,缩着身子就走出了房屋,在荒野田埂上,午夜还是显得很寂静。不过好在没有人不必担心看到,但还没有走出多远,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又出现了。刘柏昌只觉得后背一紧,微微有些发麻。头皮子都快炸开了。但是他硬生生的没有回过头去看。
村里面的人常说,三更半,莫回头。司空明火鬼神走……
意思就是说,到了晚上,在山村走夜路过野沟子的时候,自己觉得后面要是有人在跟着你,或者有眼睛在盯着你看,你自个有糯米的话掏出糯米洒上一些,没有的话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个走自个的,因为这很可能是有东西在跟着你,但你走你的,他看他的,人的司空都有一团阳火,这种火焰自个看不到,但鬼神都害怕。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你只要回头,就没事,但要是回过头。
回过头的一瞬间,你很有可能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可能就在自己的身后,你的司空阳火熄灭了,自己就会被那东西缠上的。因此山村人常说就是短发火气大,头发越长,遮住的额头,这村里人一看就知道容易撞邪。
刘柏昌心里自然是害怕,但是现在自己没有带糯米,又不敢回头,心里也只能一个劲的默念格外大仙不要缠着我之类的话了,不过好在他没有回过头看,走过田野不久,那种感觉就消失了。于是刘柏昌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会已经到了阿金所住的宅院了。远远的就看到那宽大的四合院,阴气森森的矗立在夜色中,黑灯瞎火一片。刘柏昌走到大门口,想要推开那脱漆的大门,不过这样又怕打搅到阿金,这才左右看了看,见到没有人,正准备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但他发现里面今天显得格外的安静。
这就是直觉,要说起以往每次来的时候那次也都是这么安静,或许是很久没有来有点不太适应。
刘柏昌撅着身子凑到那破破烂烂的门缝变上往里面看了一眼,这看一眼,刘柏昌的魂差点都跑出来了,趁着明亮的月色,刘柏昌透过宅院的大门看进去,看到了正对屋里的赤luo身体的阿金挂在了房梁上,那身子还一晃一晃的。
一根粗大的麻绳从房梁穿过,打了一个结。阿金的脖子就套在了绳圈里,随着夜风吹着,那身体还在轻微的晃动。光着身体。就像是一块破布条一样摇摆,这会刚从背面晃到正面,刚好正脸对着从门缝看进去的刘柏昌,那月色照耀在阿金已经惨白的脸色上,眼睛瞪的都快从眼眶里面鼓出来了,红红的舌头伸到了下巴。直勾勾的瞪着刘柏昌……
刘柏昌猛然间醒过来,这才发现自个还在自家屋里面的床上,全身冷汗就跟不要钱似得,被窝里还湿漉漉的,用手一抹裤裆。这才发现竟然吓尿了裤子。他一脸惊魂未定,深情煞是紧张,嘴里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
这大晚上也不敢继续睡觉了。又躺在床上折腾到了天色蒙蒙亮,刚躺下准备眯一会补充一下体力。可这刚躺下还没有把被子焐热。就听到村里外面有人不停的叫着死人了死人了。
随便找了一根裤子换上。披着衣服走出大门口,就看到村里的张老三吓得屁滚尿流的叫唤,面色害怕到了极致。
“我说张老三,你一大早在门口鬼叫个啥?谁家的人大早上死了,你抄哪门子的心?”打搅了自个的回笼觉,刘柏昌心里当然是不愉快。看到远处田埂上的张老三那般大叫,当下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刘……刘支书。”张老三有点畏惧刘柏昌,见到刘柏昌阴沉的脸色,又挠了挠脑袋,说道:“也不是咱村子人家,这不,是阿金。老宅院田老汉带回来的那个闺女阿金。”
“阿金?咋了!”刘柏昌一听到这话,脸色就唰了一下变了。
“那闺女不知道咋回事,给自家房梁上上吊了,我大早准备给田里放水,路过瞅了一眼,就看到那丫头挂在堂屋的房梁上,还光着身子。舌头伸的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