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明白,讲道理也讲不通。三哥不愿多管,索性跑到边关不肯回来了。可他想念儿子,不时还是回家看看。而柳如絮娇生惯养的,哪里吃得了边关的苦寒,只有守在家里等。
守了六年,也闹了六年和离,只要三哥一回来,就开始砸东西闹和离,一直未消停。最后跟着一起倒在血泊中,这才算结束。
想想柳如絮也有可怜的地方,心比天高,不愿屈居于旁系。而且一嫁入将军府不久,就怀上了,并且足月生下了儿子。三哥对于柳如絮的感情,只剩下儿子这条纽带。
前世因为赵映雪受了委屈都不肯说,赵夫人自然不知道柳如絮做了什么,全听媒婆的一张嘴。说是柳如絮书香门第,性子好,为人和善,听得觉得可以,又看了一次人,觉得可以也就定下了。
但这次,柳如絮不用可怜到将军府了。就她在端亲王府伸出的那只脚,就断了踏入将军府的路。还有砸在她额头上的小手炉,也砸了与三哥的姻缘。
这次要替身主帮忙把关,好好选一个三嫂。
正想着呢,前面有人过来。
扶着她胳膊的冬梅,压低声音:“小姐,是二老爷夫人。”
那个穿得象个老姑婆,带着一个嬷嬷走过来的,居然是二伯母赵陈氏。
二伯是老太太所生,大伯战死后,二伯替了大伯的位置,结果一次出了事,在战场,敌军一个冷箭射来,射中了马。马正在奔跑中,立即倒地而毙。而二伯掉下马后受伤,此后就瘫了。下半身没了知觉,什么都要人照顾,就连大号、上个茅厕都要二三个小厮抬的抬,搬的搬。
二伯母才刚嫁入将军府不久,都还没子嗣,就守了活寡。
这一守就是二十多年,从一个年轻女子,熬成了一个中年黄脸婆。
二伯一家是和老太太住在一起的,老太太又是个牙尖嘴利的。所以陈氏不敢穿艳丽的衣服,脸上不敢化妆,就连头上都没发饰。就一根乌木簪插在普通的妇人髻上,再加上穿着藏青色的棉袄,不象大户的夫人,象是修行的居士。
希宁欠身弯膝行礼:“问二伯母安。”
陈氏脸上堆着笑:“原来是丽华呀,多日不见,出落得越发水灵了。我正好要去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近几日都念叨着你,要不一起去看望下?”
希宁眉头跳了跳,如果是身主自然什么都听不出来。
“出落得越发水灵”,这不就是暗指她和荣国公世子一起落水的事情。
还老太太都在念叨,老太太早就恨死赵将军这个庶子了。总觉得是赵将军夺了自己儿子的福运,自己的亲生儿子,嫡子都不能继承爵位,却让一个庶子给捡了。
自古以来,喜欢时,爱屋及乌;讨厌时,殃及池鱼。如果她相信了,一头冲过去,还不汰埋得狗血淋头。
所以这话听似没什么问题,可前后一联系,就不同味道了。
现在应该怎么应对呢?如果说不去,那就免不了说她不孝,就连祖母都不去探望。
如果去了,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她还活得好好的,不想找死。
此时丫鬟也不敢接话,毕竟陈氏是主子,没有发话,奴才代为回答那就是不敬。秋叶和冬梅担心地看着自己小姐,可别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