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楠,你听我的,离开临都。你怕是还不知道你那所谓的皇兄的真实身份吧。”凰非漓知道他死脑经,此刻也只能使出杀手锏了,知道了真相的他,怕是也不会再如此坚持了吧。
听着这话,燕宁楠看着凰非漓那肃然的神色,脸色微变,下意识问道:“阿离,你想要说什么?”
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凰非漓脸色一沉,“这里不方便说,不过就算我说不清楚,可是宁楠,难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你们才是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人呢。”
听着这话,燕宁楠微微皱眉,猛的看向凰非漓,声音低冷,“阿离,你究竟想说什么?。”今天的她太过奇怪,总觉得她要说出的话是他不能接受似的,也或者是他心里最怕的那个答案。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敏感,怀疑,冷寂,从前,她看到的都是他在人前那纨绔不羁的模样,而今这样的他,透着能让人信赖的沉稳,透着无往不前的刚毅,那一双眼睛像是老鹰一般敏锐,仿佛一切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法遁形。
看着这一幕,凰非漓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临都之中最为纨绔的王爷,其实有着自己独到的天赋,只是那天赋一直被外面的污垢所掩藏起来了,而今当铅华洗尽,只会像明珠一般越来越璀璨。
“宁楠……”凰非漓呢喃一声,这样的他,让她怎么忍心伤害呢,即便是用言语也不愿意啊,他跟云飞一样也不一样,相同的是他们对她都是真心,而不同的是,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都让她感动。她不愿意看到他有任何的变化,她希望他也能活的肆意,可是眼下的光景却容不得他如此,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命运,可是这样的命运,她不相信,更是不会妥协。
“阿离,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故意要嫁给皇兄的。其实,你有你自己的目的,正如你先前所说。”燕宁楠忽然问道,那敏锐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惜之色,尽管先前他就有所怀疑了,可是当她在他面前一步步揭下自己的面纱之后,他似乎越来越能看懂她的心思了。
凰非漓忽的垂下眸,她虽然只提了一句,可是看他现在这模样,八成什么都明白了,包括她的目的,一切的一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也不希望自己对他有任何的隐瞒,哪怕她想要靠他来完成某些事情,也许对他而言是利用,对她而言却也是一种守护的方式。
“你自己想清楚吧,宁楠,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聪明,你是我的朋友,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我富有心机也好,觉得我蛇蝎心肠也罢,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离开临都,我自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方式。”凰非漓沉默了一会儿,幽声说道。他应该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
听着这话,燕宁楠蓦地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四周,夜色笼罩下的皇城之中琉璃光芒若隐若现,层层叠叠的灯火将这里点缀入繁星一般,可是那璀璨的光亮之后又是掩藏着怎样的寂寥呢。也许,每个在这宫中长大的人都有一颗孤独的心吧,如他,如皇兄,而他们都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方式生存下去。
“阿离,若我说,我心中也早已经怀疑皇兄了呢。”他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力气将这句话说出来的,这是他心中藏了多年的秘密呢,那个时候太后还是皇后,他母妃刚刚去世,被父皇丢给了太后抚养。能得太后抚养,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荣幸,毕竟他的母妃不受宠,他从小可是受尽了苦楚呢。然而他也知道太后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所以想要在太后身边安然长大,自然要跟太后的嫡子也就是皇兄搞好关系,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跟在皇兄的身后,皇兄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皇兄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愿意代劳,皇兄被父皇责罚,他跟着受罚,很快,皇兄信任他了,真的将他当兄弟了。
可是皇后不喜欢他,谁让他是庶子,他想尽办法讨太后欢心,最开始太后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一应用度只略微比其余的皇子好一些,可是他仍然觉得庆幸,至少他没有像那些皇子一样被皇后害死。他还活着,而后来他的才学开始有所长,父皇夸奖他了,他很高兴,将这件事告诉了皇后,他以为她也会像父皇一样夸奖她,可是当天她就给他摆了脸色,为此还罚他一天不吃饭。直到到了第二天,有人给他送吃的,当时他满心的烦闷,根本就不愿意吃,所以就将那吃食赏赐给了近身的侍女,结果那侍女吃了之后,很快就七窍流血而死。
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跌到了谷底,他知道了,皇后不希望他继续活下去,因为皇后不喜欢有比她儿子还聪明的人存在,这对她而言是一种威胁。从此之后他便学聪明了,再不在人前耍弄聪明,凡事笨一点,愚钝一点就好。
果不其然,皇后没有再找他的麻烦了,相反,他越是纨绔,皇后对他越是好,他知道自己摸准了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