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张俭答应出任刘氏宗学讲师,倒是稍微有些让刘表意外。
毕竟刘表也只是不忍好友张俭,就此蹉跎岁月,方才开口一试罢了。
不过张俭既然答应担任宗学讲师,刘表也不至于让他这样的名士,去担任牙牙学语的蒙学讲师,是故刘表自是开口言道。
“元节兄能答应担任刘氏宗学讲师,自是我山阳刘氏的荣耀。”
“为免元节兄太过操劳,元节兄后续可自行挑选三到五名杰出子弟,教授学业即可。”
“此外元节兄若有意开堂授课,其他州郡学子前来求学之时,我山阳刘氏亦可提供场地。”
刘表此举,一来固然是担心已经七十高龄的张俭太过操劳,二来也是为了最大程度激发宗学子弟向学之心。
毕竟张俭也是名扬天下的士林俊杰,又岂能让宗学子弟中的凡庸之辈,拜入其门下求学。
此外张俭若是有心讲学,说不得也能再培养些人才,这也算是发挥点余热了吧。
张俭拱手拜谢刘表的好意,随后却是对刘表收纳宗族女子进入宗学之事,进行了一番评点。
“当年和熹皇后邓绥在宫廷之中,首开男女同校之事。景升贤弟现今的举措,倒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愚兄也知景升贤弟有‘兴教育、清明吏治’的野望,然男女同校之事在宗学之中尚可,万万不可延伸至郡国学,否则极易惹人非议。”
刘表闻言,也知张俭之言乃是真知灼见,毕竟现今的大环境,确实还不容许出现官面上的男女同校,是故刘表自是拱手应诺。
随后二人又谈及党锢之祸时的往事,忆及当年惨死的士林名望,张俭不由得悲泣。
“想当年‘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多少风云人物。”
“现如今却只剩下愚兄、景升、张邈、胡毋班、王芬这寥寥几人,何其悲乎。”
“景升贤弟当扛起铲除阉宦的大旗,还吏治清明才是。”
刘表从叔父刘焉以及皇帝刘宏口中,倒也清楚了当年党锢之祸的缘由。
再加之阉宦乃是皇帝刘宏制衡朝堂的棋子,刘表自然也不可能站到皇帝刘宏的对立面去。
不过面对好友张俭的殷切期望,刘表还是开口言道。
“小弟匡扶汉室之志不改,且请元节兄放心,刘某定当穷其一生,清明吏治,还百姓安宁!”
刘表虽未提及铲除阉宦之事,不过当年一帮仁人志士,还不是为了匡扶汉室,清明吏治,让百姓过上好的生活么,是故张俭也并未过多纠结。
刘表与王氏管家和好友张俭,再细聊片刻,又亲送二人出府。
随后方才回返书房,与父亲及管家福伯,商议宗族之事。
一番见礼之后,刘老太公自是对管家福伯说道。
“阿福,且跟景升报一下我山阳刘氏的家底。”
管家福伯闻言,先是朝着刘老太公一拜,随后又朝着刘表拜道。
“族长大人,我山阳刘氏扎根山阳高平已近三百载。族中主脉及支脉人丁将近千口,旁系人丁也有九千余口。”
山阳郡高平县乃是大县,足有上万户,五、六万人口。
而单单山阳刘氏便有万余族人,那可是妥妥的地头蛇,这也难怪会有皇权不下乡里的局面了。
还不待刘表感叹,管家福伯却是又继续说道。
“我山阳刘氏数百年来,也有多达十亿钱的积蓄,以及多达三十万石粮食的储藏。”
“我山阳刘氏在高平有三万亩田地,在周边州郡也有不下于两万亩田地,至于门下佃户也有不下万家。”
“同时我山阳刘氏共有四支商队,他们的足迹遍及大汉十三州郡。”
“其中以兖州、豫州、徐州、青州、冀州、幽州、以及司隶涉足最多,而像并州、凉州、益州、荆州、扬州则相对少一些。”
管家福伯虽然只是简单的,跟刘表禀报了一番山阳刘氏的家底,但也着实让刘表倒吸一口凉气。
刘表未曾想到的是,自己山阳刘氏竟然能够豪富至此。
除了那多达万余的族人之外,光那十亿钱的积蓄,便抵得上荆州整整一年的赋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