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纵他们一直说,没准明天就传到宫里了。到时再被添油加醋,说您救小娘子是贪图美色,图谋属下家眷……那可是嫁了人的小娘子。”
宇文宴眉角微动。
陈坚马上闭嘴了。
宇文宴把说书的人叫过来,“你说小娘子为情所困,本王觉得不对,她守寡四年有什么情?她是被人给害了。”
说书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都在发抖,“殿下说的有道理,是小人胡说,明天小人就按殿下说的讲!”
“那你觉得是谁害了她?”宇文宴突然提问。
说书人瞠目结舌,他哪知道?!
“殿下饶命,殿下说谁就是谁!”
“说!谁教你的?”陈坚冷下脸子唬一句。
说书人吓得都已经哭了,“小人昨晚才拿到本子,小人就照本子写的讲……”
宇文宴未再开口,静静地品着杯中酒。
陈坚吩咐护卫把说书人带走,“背后的人必须查出来,听说太子和二殿下召了几位新门客。”
正面敌不过四殿下,便从旁门左道下手?实在下流!
宇文宴才不在意,“你猜得很有道理,明天也编一段讲给本王听。”
陈坚:“……”
他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这位何时在意过名声,救个守活寡的小娘子又怎么了?!
宇文宴没再理他,撂下酒杯到窗前,盯着对面一条暗巷看。
陈坚不懂。
四殿下每一次到醉仙楼,都会在这里望半晌。可那条暗巷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家药铺叫万寿堂。
叶轻悠此时喝着万寿堂的药。
滋味儿苦到难以下咽。
她汩汩几口灌下去,春棠连忙塞了个蜜饯到她嘴里面。
她又拿出祛除血瘀的药膏,帮叶轻悠青紫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擦。
主仆一直都没说话,春棠却忍不住哭了。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叶轻悠盖了厚厚的被子,没让春棠关窗。
今天拿起匕首时,她做好一尸两命的准备了。她也告诉尹文钊,但凡给她一口气,她一定会和离到底的。
“夏樱姐姐和奴婢说,老爷竟然送了将军大婚的礼,叶家但凡有个吱声的,将军就不敢这么对待您。”
当年梁越之争,尹文钊父亲救了叶祖父丧命。
叶祖父归来被赐封忠英伯,封地百里。但叶轻悠的父亲溜鹰逗鸟,花天酒地,等他继承爵位时,封地直接被取消了。
叶轻悠的大哥二哥更不着调,还有一个姐姐整日盼着做皇妃。
最后只能选了庶女堵住尹文钊的嘴,叶轻悠就这么被亲爹卖了。
好在她自小跟在母亲身边,母亲不教女训女戒,教她经商,还偷着留了三间铺子给她做私房。
这世道,女人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实在太难……
“也不知夏樱办得怎样了?希望她知道洛宁王归来,布置时也小心些。”
事情可以办不成,她不希望夏樱出事。
可翌日晌午,孙婆子踉跄着跑来,把坏消息传给了她。
“出事了,出大事了!”
“满城的茶楼酒肆都在讲您被洛宁王救了的事,不仅说将军贪财好色,还说是将军投其所好,知道王爷喜欢小妇人,故意把您送给洛宁王!”
“据说昨晚就查出了指使者,王爷派来的人正在前堂与将军说话……那位祖宗一发火,啧啧,不提有多少人丧命,叶娘子您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