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日午后，柳黑虎和矮子还有四儿三人，终于来到秦岭东南的一个小镇上。虽然天气还早，但是柳黑虎决定在这个镇上歇息。

找到客栈安顿好四儿，柳黑虎让矮子出去打探附近情况。原来，柳黑虎见这里过往商客多，但是除了这个镇上，附近的住户并不很多，离自己经过的最近郡县，有五十多里。但是这镇上来往的人流中，不少都衣着整齐，老少多有笑脸。两边的店铺，布坊，茶楼，客栈，各式小吃，应有尽有，可见这个小镇相对一路经过的小镇，要富裕安宁得多。

矮子猜测柳黑虎想在这个小镇找栖息之地，于是带上佩刀和一个小包袱，出去打探。

半个时辰后，矮子回到投宿的客栈，告诉柳黑虎，说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是东街口有驿馆，那里有两条大道，一条通往南方，一条往东北通往长安。

矮子还告诉柳黑虎，这里离长安一千二百多里，往东北三十多里便是平安县，现在这个镇叫渭源镇，属于平安县管辖，再往北便是平安州。

“哥，你相信吗，现在平安县的县令，就是原来三朝元老上官明的长子，上个月才来这里上任的。他来过这里几次，百姓对他都很敬重，可能因为他父亲的缘故。”

柳黑虎惊讶地说道：“我听说他是一个武官，在四川的官还不小，怎么现在做起七品县令了？现在新皇倒也狠心，上位没有多久，把那些老家伙都处理了，倒有我的个性。”

矮子道：“就是。哥，我还听说，长安城从正月到现在，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都是原来明帝重用的人或相关的人。有人说明帝驾崩，是现在新皇宣宗做的手脚，因为明帝驾崩没有几天，三岁的小太子死了，他的皇后也死了，长公主下落不明。也有人说，新皇是为了给明帝报仇，说明帝是他身边的人害死的，还偷走了传国玉玺，所以明帝身边的人都要做了。”

柳黑虎道：“新皇不是原来那个去征波罗国打了败仗被俘虏，传闻死了又活了的那个？怪不得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管他经历了什么，皇帝的位置害死他的，到底那个当了三年的明帝没有福气。矮子，不说别人，你看我们两个，九死一生，以后会不会大富大贵？哈哈！”

斜靠在里屋床头的四儿，听说外面柳黑虎和矮子不大的声音，这才知道，长安城原来明帝身边的人甚至重用过的人，可能多数都凶多吉少，不由担心起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李玉儿和李昭仪罗姑姑，还有东宫杨丹的奶娘。

吃过晚饭，春风习习，柳黑虎说陪四儿出去走走。四儿很长时间都在马车或屋里，现在天气暖和，柳黑虎又带有讨好的样子，于是也不说话，跟着一起出去。

柳黑虎带着四儿来到一家茶坊，没有想到里面竟然有个先生说书。四儿原来跟着庆王杨丹去过几次长安街听说书，现在经历这么多磨难，看到说书的，似乎又回到了在东宫和田后杨丹一起的日子。所以听说书时，分外认真，几次柳黑虎问话，她都没有听见。

柳黑虎有些惊讶。因为看这情形，四儿绝对不是第一次听说书。而能听说书的女子，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也是富贵人家的丫头。四儿能识字懂武艺，听过说书，长得漂亮，还带着年幼的弟弟上路，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有四儿这样的人为妻，现在还怀了自己的孩子，柳黑虎相信，将来自己的孩子也肯定不俗。

“小二，给我们三个来一碗饺子。”

柳黑虎从大夫的口中知道，四儿的身孕现在已经稍稳定，很快胃口也会好转。姑母曾经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四儿，只有对媳妇好，以后媳妇才会对孩子好，对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