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尊贵内蕴,却又无声无息咄咄逼人,云涤尘忽然觉得窒息,骄傲如她,忽然便说不出一个字。
那般的笑,却又令人觉得那般危险。
心上一阵抽搐,她感觉到目光的存在和交汇,却不是和她的。
云涤尘有点僵硬地转头。
右侧,立着黑裙红氅的少女,梨花雪里一般鲜明,一张晶莹到了极致的脸,也带着一点笑意,但那笑意同样令人心中微冷,不敢逼视。
交汇的目光,属于这两人,锋利而互不相让,在空气中交击出铮铮声响,杀气凛冽。
在那样的两人相对的目光中,她忽然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透明似空气。
这种感觉对心高气傲的她,比死了还难受,云涤尘怒哼一声,上前一步。
那两人同时转头,看她一眼。
两道目光都令云涤尘心中一震,如被巨锤击中,心口不能自抑一阵砰砰乱跳。
她倒退一步,脸色大变。
她自身便是云雷公主,自小享尽尊荣,气势高于人上,有生以来,能用目光对她造成如此压迫的,只有云家的保护神苍芩老祖。
这两人,到底是谁?
“一别久矣。”男子微笑,对君珂欠欠身,“尊贵的皇后陛下,您真是美得让我越来越惊讶。”
云涤尘一声倒抽气,君珂心中一沉。
这混账。
一口在云涤尘面前叫破自己身份,他安的什么心?
“尊敬的大庆皇帝陛下。”君珂向来不肯在沈梦沉面前示弱,立即也微笑,“您还没恶贯满盈地死去,也让我无比惊讶。”
云涤尘的后背,砰一声撞到身后假山,脸色已经发青。
由这两人的气质,她已经猜到绝非寻常人,但乍然揭晓的答案,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什么时候,皇帝皇后满地跑?
还都跑到云雷这样一个边疆之国?
他……他……他是皇帝?
她……她……她是一国之后?
云涤尘的喘息,两人都好像没听见,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生平大敌之上。
“我很想和皇后陛下好好叙旧,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时候。”沈梦沉柔声道,“小珂,你此来为玲珑塔?正巧,我也是。”
“你何止是为玲珑塔?你还为晶血空花,你还为我。”君珂淡淡道,“沈梦沉,那天和你内力一试,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能让你百忙中不惜冒险,亲自来一趟云雷,是因为你的内力出现要命问题了吧?你需要玲珑塔,需要晶血空花,还需要我这个同脉之体。所以你给我的字条里,要我把空花带着,所以你特意提出指出要在碧园小筑见我,我若真信了你,必然到碧园小筑才会警惕,可你,就在半路上侯着。”
“我的小珂真是长大了。”沈梦沉笑意似乎十分欣慰。
“有你这样一个敌人,不敢留在原地。”君珂冷笑。
“同脉之体不会做敌人,他们只会是夫妻。”沈梦沉笑得神秘,“君珂,我亲自来一趟云雷,不仅仅是要处理我自己的问题,更主要的,是接走我的皇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