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以前在大燕的风云,只是局部的精彩,毕竟在消息闭塞的古代,一个国家武举的一个状元,或者说一个新提拔的统领三品官,说到底还是小人物,是很难蜚声海内外,令各国同时注意的,这和现代人即使通讯发达,也未必熟悉国外哪个军队的将军一样。
但随着她迅速介入西鄂局势,并强势崛起,展现了足可掌控西鄂一国的能力和实力,各国的眼光,便不由自主投向这块稍嫌贫瘠的陆地。
东堂。
雕梁画栋的府邸,热气腾腾的蒸锅。
蒸锅前准备调料的少女霍然回头,软绵绵饴糖似的嗓音居然都变了调,“什么?君珂?西鄂摄政王?真的?”
一连四个问句,随即她啪地掀开锅盖——她已经忘记先前自己再三嘱咐过,时辰未到,绝不可掀开锅盖的要求了。
她抓着锅盖,顶着外面的雨,连伞都来不及拿,一溜烟地穿过回廊,直奔自己的卧房,将丫鬟推出屋外,迅速搜刮了所有的金银细软,连镜子上镶嵌的宝石都不肯放过,统统撬了下来,又把满屋子的吃食,打个大包背上。
然后她背着这些东西,二话不说,打开后窗。
然后她顿住。
然后她蹲在窗子上,维持着一脚上一脚下的姿势,不能动了。
对面那个人,不急不忙地过来,一把拎起她,顺手往墙上某个钉子上一挂,在旁边贴了块牌子,施施然走了。
随即一大群衣甲鲜明华丽的士兵奔来,将“活告示”团团围住,恪守看守职责。
风大,牌子哗啦啦响。
上面写着,“违禁物品,严禁出关”。
南齐。
“做了摄政王?”长身玉立的少年,负手立于堂中,难得有了一丝淡淡笑意,“嗯,看不出来,最厚道的,在这混账世道,居然也能活得不错。”
那少年一回身,眉目秀朗,有种中性的美,说话声音却是女子的。
她想了想,开始向外走,冷哼道:“找她要狗。”
身后忽有人拉住了她的袖子。
“放手!”
“粗鲁,真粗鲁,不要伤了我娇嫩的肌肤。”
“叫你放手!”
“太史阑。”身后那人忽然正经起来,“你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了吗?”
太史阑脚步顿住,冷峻的神色出现微微变化,半晌,仰起头。
这硬朗如男子的女子,眼神里,竟然出现一丝微微的无奈,和叹息。
大荒泽。
葡萄美酒碧玉杯,九鼎铜炉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