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浑身发抖,腿软得站都站不住,竟然一下子倒在纳兰述怀里。
钟情还没发觉众人的怪异神态,怒极长啸,悲愤莫名,“可怜我耗尽材料心力才将这密室改造完,再想毁掉菊花重来一次已经不可能,我我我……我只能天天守着这可恨的菊花,守着对她的恨过日子……我我我,我恨所有的女扮男装!女扮男装的都不是好东西!都该千刀万剐,油炸抽肠,上刀山下油锅,十八层地狱酷刑统统轮上七八千遍……”
他骂得头发上竖咬牙切齿,君珂听得越来越抖越来越兴奋,抓住纳兰述的手指差点把他掐破。
**!
大波!
景横波!
这么无耻的个性,这么大胆的作风,这么**的调戏,这么泼辣的用词,除了景大波,还有谁?
难道,她没死?难道,当初那染血丝袜,真的只是巧合?
当日在三水小村大坑里,景横波的染血丝袜,直接让君珂落泪,更因此催生了她学武的执念,后来那么极致的训练她能挺下来,私心里也有想给大波报仇的意思。
如今竟然在这军城赌场之内,得到景横波的确切消息,这个巨大的惊喜,冲击得君珂头脑发晕。
“这个菊花……”君珂激动之下出现口误,“哦不这个女人,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这里的?后来又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据说是往大燕之外去了。”钟情翻翻白眼,“她是去年冬天出现的,也是在赌场先赌,手气超烂,连赌连输,输了没钱,站在赌桌上对上头喊,要我看看她的美貌,这么美貌的人,好意思收她钱?我好奇看了一眼,然后……”他愤恨地咳嗽,捶胸顿足。
去年冬天……在三水村发现丝袜之后,从景横波最后离开的方向和时间推算,她竟然也是落入大燕,却从大燕内陆向边境而去,一路出关,至于出关后的具体方向,周边国家众多,可就真猜不着了。
但饶是如此,君珂也欢喜得心花朵朵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初寻人马车周游全国都得不到一点线索,如今误打误撞就来了景横波的确切消息,最起码,可以确定大波还好好活着。
极度欢喜之下,君珂手臂一张,仰天哈哈大笑,笑声清越,此刻她已经忘记压低声音。
“女的!”钟情蓦然发出一声尖叫,像发现了最丑陋的蟑螂,“女扮男装!竟然又是女扮男装!杀!杀杀杀!”
他这声“杀”字一出口,整间密室都仿佛因这一声命令而一动,仔细看却不是密室动,而是整间密室内的菊花,都动了!
炸开的菊花水晶瓶、横卷的菊花地毯、弹起的菊花帷幕、巨刀一般扑落的菊花壁画、嗖嗖飞出来的满壁的金色菊花、成行成列起落呼啸的菊花地砖……满室尽带黄金甲,无处菊花不伤人。
而钟情发出这一声命令,整个人立即往菊花软椅里面一缩,软椅金黄的花瓣向里一合,就要带着他逃窜。
两声清叱,白影黑影旋风般飞起,黑影平身悬空,整个身子竟然诡异地平浮在半空,面向下衣袖一卷,手指连弹如拨弦抚琴,刹那间已经将无规则咻咻激射飞弹的菊花地砖,全部按回了地上;白影则在黑影肩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火箭般向上一窜,借着那股冲势,双臂一张,怀抱一引,衣袂散飞间,一股气劲无声迸发,将上方所有菊花攻击,都逼得停了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