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远处的杂草,忽然也动了动。
“我说,这女人虽然贱,不过也太倒霉了些,我还以为她能到世子面前呢。”草丛里,突然传出低低的对话,“要不要救一救?”
“救什么救?救了找祸害吗?”潜伏在这里的是尧羽卫负责刺探的护卫,眼看了这一幕,挑起了眉,“再说我们能救?我们出现那是给主子找麻烦!”
“也是,反正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另一人道,“确认了果然是鲁南世子的私军,刚才我看见其中还有个小队长,等下找个机会捉了问问情形,以前怕打草惊蛇不敢随便捉人查探,今儿倒正好,这货就算失踪了,那些心怀鬼胎的士兵也不敢说实话,肯定要遮掩过去。”
“也好,只是可惜了郡王的一石三鸟之计,真是天算地算,没算到鲁南的士兵这么没品,不报主帅就把周桃给用了。”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呗,依我说,还得想办法将来把这个周桃送到鲁南世子面前,不能被这些只记得玩女人的士兵给掩了,不把周桃给弄出来,怎么能引鲁南王府生乱?鲁南王府不生乱,只怕就要有闲心再做对咱们冀北,不能便宜他们。”
“你说的是,咱等下就去弄走那小队长,那些人估计也就惊散了,不能让他们玩死那女人。”
草丛里的对话告一段落,山洞里的把戏却还在延续,天快黑的时候,那个小队长好事完毕,懒洋洋离开洞前找个地方去放水,刚转过一丛灌木,突然身子一歪,好似失足般栽了下去。
他的失踪一开始没引起那些忙于嘿咻的士兵注意,但很快便发觉不对,一番寻找不果后,这些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人开始惊惶,顿时无心继续山洞游乐,互相商议后,果然如尧羽卫猜测的一般,决定掩下今天的事情,对上峰报说和队长一起在谷外巡查,队长无意中坠入深渊。便将这事掩盖了下去。
脚步杂沓,人群散尽,空气中的**腥臭气息犹自未去,地上枯草凌乱,粘满细碎的泥浆和红红白白的体液,在枯草的尽头,延伸着毫无生气的**,已经看不出一寸完好肌肤,青紫瘆人,粘腻血腥,如一堆死肉,在空寂的洞里,似要死去般沉默。
几只野鼠偷偷溜了进来,洞里的气味和血肉让它们兴奋,大部分在地下觅食,几只胆大的看见那堆**,便偷偷爬了上去,那东西毫无动静,仿若死去,野鼠们越发胆大,顺着腿,爬上腰,经过胸,试图去攫取最美味的眼珠。
在经过那人脸侧的时候。
那堆**突然动了,她一偏头,一口咬住了一只正溜过她口边的野鼠!随即狠命一咬!
“咔嚓!”
瘆人的声音一响,在那人嘴里蹬腿挣扎的野鼠,霎时被咬成两半,鲜血喷射,一半泼上墙壁,一半泼满她的脸。
四面野鼠被这一幕惊住,吱吱乱叫,惶然逃窜。
那人呸地吐出口中断成两截的野鼠,眼神狞然,满是鲜血的嘴角,仇恨森冷的笑意如滔滔火焰,灼然一闪。
千里外千霞谷的一幕,自然没有传到东王村这里。正如尧羽卫所说,事情的变化,永远不以人的心意为依归。千算万算,总有那么一些因素,导致计划走岔,盘算倾斜。周桃在谷口即被拦下以及后来的遭遇,不仅将纳兰述想要挑起鲁南王府生乱的计划推迟,也在后来导致了一些更多更让人难以预料的后果。天下事就是这样,盘旋翻覆,难料人心。如滔滔河流,不经意间便改道换了方向,等到旅人千里跋涉而至,看见的已经是一片荒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