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总会有的,先养好病再说吧。
她端了药,用调羹搅得微热,又亲口试了试温度,才放心地递过来,道:“乖,张嘴。”
柳杏林痴痴地看着她,少女的面容沉在朝阳的金光里,不好看,但眼底的神情却比阳光更温暖,她发丝微乱,蓬松地闪着细碎的光,像一道细密的网,网了这天地温情所有。
他喝了那药,心里突然开始庆幸这一场病——不是这一场病,哪里能享这般如水温存?
他可记得出冀北前几天她莫名其妙不理他整整一天呢!
君珂不知道柳杏林此刻心理活动,那天内衣事件她勃然大怒,一天没理柳杏林,他病倒,自然一切烟消云散,少女的别扭劲儿过去,自己就开解完了——人家是医生,当然一眼就能看出你罩杯。
君肿肿向来大度——人家三围不差,不怕你知道。
“等我好了点……”柳杏林喘了口气,歉然看着她的脸,“给你想办法解了那药性……”
“没事,肿啊肿的就习惯了。”君珂摸摸脸,沈梦沉还不算太缺德,没让她的脸撑破极限,在馒头边缘停住,和西瓜说了拜拜,那种微痒感也没了,身体也没什么不适,习惯了也没什么——只要不看镜子。
她喂完药,起身,取了遮纱斗笠戴上,道:“我出去给你买菜,这店里菜没营养。”
柳杏林昏昏沉沉嗯一声,又闭上眼睛,他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每天昏睡的时辰很多,叫也叫不醒,君珂也不打扰他,带了幺鸡关了门出去。
定湖城最热闹的集市在四井坊,君珂买了条鱼,又买了点当归,准备配只老母鸡熬鸡汤,刚在那和小贩讨价还价,忽然身后一阵骚动,有人远远地似乎呼喊什么,随即满市场的人都沸腾起来。
“来了来了!”
“快点快点!”
“哎呀不要挤我——”
“快!快!老太婆你利索点!”
鸡飞狗跳,狂风过境,君珂不过一转头的工夫,市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几乎跑了个干净,她目瞪口呆地转头,正准备继续练习还价功,一定要把一钱五分银子还到一钱四,不想刚才还和她为一分银子几乎捋袖子的小贩,突然一把抓过她手上的一钱碎角子,把母鸡往她手上一塞,一边道:“姑娘成了成了就这么的吧你看着给吧要是不成再饶你一个鸡蛋我要收摊了快点快点。”一边将一只鸡蛋唰地空投进她的篮子随即光速收拾完自己的摊子卷在肩膀上一阵风地去了。
君珂呆呆转头看着小贩踩着满地鱼鳞菜皮瞬间消失,再看看眨眼就人去楼空的菜场,半晌倒抽口冷气。
“这叫什么事呀——”
“还不走呀你——”背后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一把拎着她的后衣领就把她给带了出去,“快快——来了来了——”
“哎哎你轻着点儿啊我的鸡我的鱼——”君珂给那人推着脚不沾地的离开,险些将母鸡给掉在地上,她一边被推着走一边拼命回头抓住鸡翅膀,那人哪里理她,一阵风似卷着她出了巷子,撒手扔开她就不见了。
君珂莫名其妙,头一抬,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