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咬的。”生伯一脸毫不意外,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这五色米只能含在口中,舌抵上腭,以津液慢慢含化。”
“你……你……”纪文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看着手心里一颗带血的尖牙,和另一颗染血的黑米,真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不过气归气,看那老头的样子,眼下貌似真的只有这玩意能吃。
无奈之下,纪文只能再次将石头一样的黑米塞进口中,照着对方说的法子,用唾沫浸润。
“对了,你刚才说这是五色米,那岂不是还有另外三种颜色的果实?”纪文含着黑米,突然想起生伯刚才提到的话。
闻言,生伯微微垂下眼眸,点了点头,“不错,还有红米、黄米和白米三种。”
纪文皱眉:“可光靠这两粒米,能吃饱?”
生伯抬起眸子睨了他一眼,笑道:“你若能把一颗米给消化干净了,便足以让你一天不用吃饭。”
纪文瞪大了眼睛,“一颗米抵一天?你当这是仙豆哇?”
生伯不置可否的笑笑,却不再多言,端坐在石凳上垂头闭目养神。
便这时,纪文再次肠鸣一声。他感到口中含的黑米,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肚子愈发的饥饿了。
纪文苦着脸揉着肚子:“你不是说一颗米就可以让我一整天不用吃饭吗,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饿?”
生伯合着双目,淡淡道:“就你现在这模样,到死都没法消化你口中的黑米。”
纪文饿到抓狂:“能不能别整那么多花样,随便给我点吃的,先让我垫垫肚子!你也不想我被活活饿死吧?”
生伯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还记得老夫曾说过,你文念不正,文心不稳吧?”
纪文愕然,“可这跟吃饭又有什么关系?”
生伯轻哼一声,这才抬头,睁开眼深深看着他。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口中含着的五色米,必须在正念状态下,才可被消化。”
“何谓正念?”
“便是时时刻刻专注己身,保持全然的觉知。”
纪文满脸不耐:“专注?觉知?开什么玩笑,我只知道自己快饿死了!”
生伯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令你变得饥饿?”
纪文满脑子黑线,他一闭上眼,全是上辈子的各种美食。
“我现在只想吃一口喷香的白米饭,喝一口热乎的汤,这有罪吗?”
生伯没回答他,反而突然问道:“刚才在洞底面对蝎群的时候,你饿过吗?”
纪文一怔。
他这才忆起先前在洞底遭遇蝎群,从蝎口中摘得黑色果实,稍一不慎,便将葬身蝎口的险境。此时回想起来,隐隐觉得后怕。
只是当时,他对身处的危险,内心竟没有任何波动。不知恐惧,也不知饥饿。
生伯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当时,你念念专注,无喜无悲,无有所惧,只存一个摘得果实,离开地底的念头。”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便是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