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琼林端起了茶杯,摆明了不想开口。
江嘉豫也不强人所难,但从欧阳琼林的表情看,宋根生八成是有问题的。
默默地把这一点记在心里,江嘉豫也不再执着地探听宋根生的私事,看着宋根生醉酒也不安生。
哪怕曹刚勇的文瀚文有意活气氛,这一顿饭还是草草收场。
不过也正合曹刚勇的心意,江嘉豫不计较,宋根生也很给面子,过去的事儿都算一笔勾销了。
送走了江嘉豫,曹刚勇开始琢磨午间席面上那个官吏提起的王家运货的事情。
嘉兴王家出海令是怎么没的,他略有耳闻。
而下午曹刚勇也派出了身边唯一的贴身小厮出门也打听了不少几大家族的旧事。
听完小厮的回报,曹刚勇陷入了沉思,他手头并不宽裕,但堂姐有钱,所以这事儿只能往成功办,还需好好筹划一番。
曹刚勇琢磨的事儿,钱之楠也在琢磨。
出海令的那些事儿,明面上出面的是于清的师爷梁有才,五大家族因利而聚。但钱之楠看的清楚,梁有才看中的是江嘉豫,于清的面子给的也是江家和骆家,剩下的家族只要规规矩矩做生意,赚的钱会有一部分流向江嘉豫的口袋里面。
想到琼林楼的匆匆一个照面,钱之楠咬了咬牙,又一次的将身影没入夜色。
离开了琼林楼,宋根生是被小厮扶回去的。
铁富贵喝的不多,席间话也不多,听得不少,江嘉豫知道他在学学子们的为人处世,索性也不管。
李锦轩和梁有才一个不知在忙什么,一个不知在读什么书,也不怎么管他们。
江嘉豫乐得自由,径直回房,将身体放轻,想要朝着床的方向倒去。
倏然,隔着书桌的帘子后方,有轻微的响动。
“是谁?”江嘉豫绷紧了身体。
钱之楠低声道,“是我。”
“别怕!”
江嘉豫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那日公堂之后,你去了哪里?”
钱之楠不知该如何回答,抬手挠了挠头,决定直接说此行的正事。“我今天在楼子里听王财和一个吴姓的年轻人说要运一些东西,听着像是不好的东西。我知道骆艺馨手上那张出海令的背后是你,你找人盯紧点。”
说完,不等江嘉豫回话,抬步要走。
江嘉豫听到了钱之楠推窗的声音,知道他要走,连忙出声,“我知钱师爷和你有关,在储县令那里,我私下求了情。索性他所犯的都和金钱有关,我让小舅以你的名义交还了银子,如今他自己安置在镇子郊外。”
钱师爷与父亲的关系,甚至为什么在清风镇多年甘愿当一个狗腿师爷,在那一夜全都告诉过钱之楠了。
有些事儿他还没搞清楚,但除了背弃了父亲的托付,将自己扔回族里,钱师爷没有丝毫对不起钱家。
江嘉豫是替自己周全。
钱之楠默然觉着脸上有些许温热。这该死的温暖,为什么总来自姓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