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房门再次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打开,端志安站在门口,恰好有些灰尘扑簌簌的从顶端落下,在阳光的照射中让他有些嫌弃的在鼻前挥了挥手,潮湿腐朽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身后的浣洗房管事谄媚的站在一侧,端志安随后对着他挥手,瞬了一眼坐在木板chuang上的齐敏,撩开衣摆,慢步入内。
端志安站在房中,举目看了看简陋的房间,似是对于齐敏住在这样的欢迎里很满意,望着她便冷嘲热讽的说道:“看来你过的还不错,竟然还能有独立的厢房!”
齐敏波澜不惊的看着端志安,对于他的话,眼中闪过讽刺和压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在房中走了一圈,当望见端志安正要抬头看悬梁的时候,立时说道:“员外,许久不来,没想到齐敏今生还能再见到你!”
“呵呵,是吗!你以为老夫几年没过来,就忘了一切吗?”端志安的眸子瞬时睇着齐敏,上下打量着她糟粕的穿着和狼狈的模样,不禁反讽。
齐敏闻声,不卑不亢的摇头:“齐敏不敢妄想。毕竟老奴年迈,怕污了员外的眼睛!”
“你个老奴才,别给老夫岔开话题!又三年过去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你把那东西交出来,老夫说不定还能让你锦衣玉食的过好下半辈子!再怎么说你当年也是大姐身边的红人,现在变成这样,老夫看了也十分不忍!”
东西,什么东西?!
悬梁之上,冷月和端凌云双双正坐,一动不动生怕惊动了端志安。如今身在端府,他们俩如果贸然现身被发现,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况且他们恰好对敏姨有所怀疑,此时听到她和端志安的对话,也印证了二人的猜测。齐敏和端志安,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齐敏坐在chuang上,眸子中浑浊的看不清情绪,摇摇头,才说道:“员外,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奴早就不记得了!请回吧!”
“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齐敏话音方落,端志安箭步而上,一把就将齐敏趔趄的拽起来,同时抓紧她脑后有些脏污的黑白相间的发丝,狠狠的往后拉扯一下,继续冷笑道:“别给老夫打马虎眼,端汝秀临死前,老夫搜了她的身,根本就没有!她在端府,只有你这个奴才跟她走的近,你说,那东西你到底藏哪了?”
齐敏被端志安揪住头发,疼痛的让她不时的倒吸冷气,但那双眸中,即便漾出水花,却依旧闭口不言。
紧抿的嘴角看得出她心意已决!
“好,你不说是不是!”端志安说着忽然就放开了齐敏,嫌恶的将她推到一侧,随后坐在唯一的木椅上,诡异笑着说道:“你不是心心念念着你的小少爷吗?怎么样,如果老夫告诉你,他现在还活着,只要你告诉老夫东西臧在哪,老夫就送你去找他,如何?”
齐敏歪歪斜斜的扶着墙壁站定,散落在脸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表情,而齐敏闻声身子一颤,却苦涩的摇头:“员外,老奴真的忘了!就算你送老奴去找小少爷,老奴也根本想不起来!当年,是老奴一手铸成大错,有些事早就不记得了!”
“哼!好好好,齐敏,老夫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不说不要紧,等过几日老夫砍下端凌云那个孽种的头,带过来给你,看你还说不说!”
端志安恶狠狠的语气说完,双眸便定定的看着齐敏,然而发觉她果真没有任何反应之际,才甩袖起身,冷声说道:“齐敏,老夫有的是时间!如果你还想受皮肉之苦,老夫一定会成全你!老夫只给你一日考虑时间,明日若你还不说,老夫就送你去见端汝秀!”
端志安狠狠的瞪了一眼齐敏,迈步就走向了房门。当正要迈步而出的时候,端志安却又蓦地站定,侧目瞥着齐敏,“端汝秀的女儿,想必你还没见过吧!哈哈哈!”
端志安离去后,躲在不远处的管事,连连凑到门口,倾身往房中一望,见到齐敏有些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啐了一口,“呸,狗奴才!连员外都敢惹!你活该!”
说完,管事就颠颠的离去。
冷月被端凌云拉着手臂,直接从悬梁上落地,关紧房门后,冷月上前扶着瑟缩了一下的齐敏,将她的碎发都拢到脑后,道:“敏姨,端志安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他保守秘密吗?而且,他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说端汝秀临死前?他对端汝秀做了什么?”
一席有些咄咄逼人的话,让齐敏终于开始瑟瑟发抖,抬起低垂的眸子时候,两滴眼泪也瞬着脸上的沟壑潺潺流下。
后退一步之后,齐敏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头喃喃自语:“小少爷,是我,是我对不起小姐!当年如果不是我,小姐就不会出事的!都是我这个奴才惹的祸啊!”
齐敏边说边抽打着自己的瘦骨嶙峋的脸颊,悔恨和绝望布满双眸,激动之下竟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敏姨,就当我求你了!把你当年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