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的威压慢慢撤去,半空中一位修士走上前来,宣布城主就位大典开始,木依依在下面看的眼花缭乱的,心里默默的给这城主贴上了专制残暴的标签,深深的为这凤鸣城里的修士和凡人捏了一把汗,摇了摇头,自己不是那种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管不了那么多的因果,此番路过,打定主意,等回头回宗门肯定不会再从这凤鸣城过。
此时城主府上方的就位大典已进行到城主主君就位,一个人影慢慢走上前来,广场上各种惊呼,却在刚才的威压下不敢发出声音,木依依奇怪的看着半空中淡定的几人,不禁要为这帮厚脸皮的众人给点赞了,虽说那时在湖边只见过之前那少主和小少主一次,但是印象深刻到今天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俩人,但是印象更为深刻的是这城主主君倒是从少主主君升了上来,他的位置倒是没变,还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别说这凤鸣城不仅女尊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就是这主君也是朵奇葩,后面的一系列仪式木依依看的索然寡味了,被膈应到了。
城主就位大典结束之后就是长达十天的庆典,木依依真的是没有玩的心思了,不过还好的是城门却是提前打开了,这对她而言也算是这城主给她留下的唯一一个好印象了吧,至少给她的路程节省了些时间。匆匆忙忙回了客栈,这一天像是看电影似得,太精彩了,到了房间,往床上一扑,使劲感受了下安逸的大床,往柔软的枕头上狠狠蹭了蹭,念叨着,“好日子到头了,我要走了,你们可不要想我啊。”将被子往身上一卷,打了个滚,感觉被下有点咯得慌,笑了笑,摸着被吓圆滚滚的一团说道,“圆球啊,咱们得赶紧走了,这凤鸣城变天了啊,你今个是没跟我去广场,这变得可不真快,啧啧,好了好了,别睡了,从中午我走你就在睡觉,一直睡到现在还不起床,你真快成猪了啊,咱们得赶紧赶路了!”说完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使劲往床上蹦了蹦,跳了下来,手指轻轻的在房间里比划了几道,撤去之前在房间里布置的阵法,收拾了散落在各处的东西,不耐烦的看着被窝里那坨圆滚滚的一团,“走了走了,还在那干嘛呢。”
边说边使劲把被一掀,一个“你”字没说完,直接愣了,等回过神来,二话不说赶紧抖抖索索的将刚才布置的阵法又撒了出去。这才捂着胸口看着床上这滴溜溜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的小女孩,不放心的四周看了看,“圆球圆球,你大变活人呢?”圆球从她胸口探出头来,刚想张口说话,一看屋里还有别人,传音道:“我不就在这里,你没看到啊。”木依依一拍手,“是啊,我记得后来你去广场了,那这是谁?”圆球看了看,继续传音道:“我怎么知道,别耽误我睡觉,困。”说完拱拱毛绒小屁股,继续回去睡觉了。
木依依慢慢挪到床上,仔细看着这小女孩,俩人眼睛一对视,木依依突然想起来这双眼睛在哪见过,心扑通扑通直跳,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俩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圆眼,都不说话,木依依突然都一哆嗦,一把按住对方的手腕,从她手底慢慢的拿掉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闹得哪一出,这种利器攥手里你也拿正点,对着别人啊,别对着自己啊,这是用来防御的,不是用来自残的。”心疼的看着小女孩手中一滴滴的血迹,手指掐诀一道道回春诀往她手上打去,伤口慢慢的消去,她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钟,一个温暖的小身体扑到她的怀里,靠在她的肩膀上哇哇大哭,“祖母走了,娘没了,爹杀了娘,我没爹了,坏人坏人,呜。”木依依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慢慢哄着她,“不哭不哭啊,我娘也没了,我爹也没了,我更没有祖母,你看我不也好好的么,想开些,如果她们在的话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难过,不哭了啊。”木依依嘴里话越说越溜,越说越觉得还真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小女孩眼睛张的大大的看着她说道,“你娘也是被你爹杀了的么,她们要杀我,娘把我丢了出来,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娘报仇,可是娘让我走,不让我报仇。”木依依怜悯的看着她,小女孩看起来也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这些事情对她太过残忍了,温室的花朵,只是以后对她来说都不会有温室了。叹了口气,将被拉到两人身上,抱着她,“睡一会吧,等明个起来一切就都好了。”手一挥将屋子里的灯光熄灭,今个看样是走不了了,明个看有没有人把这小女孩给带走,估计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忠仆的吧,想起来那天见到的那个女修,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样没了,果真是让自己料中了。
过了许久,木依依怀中传来抽泣声,“我知道你没睡。我难受。我娘没了,我爹杀了我娘,我要杀了他。”木依依在黑暗中抚摸着她的头,“你拿什么去报仇呢,小家伙,要想报仇第一要有实力第二呢要知道仇人是谁,所以现在你一没实力二也不知道自己仇人是谁,就先睡觉吧,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黑暗。”小女孩使劲往她怀里钻了钻,“我叫凤小婉。姐姐,你是个好人,你带我走吧。”木依依一梗,被发好人牌了,默默的抱紧了她,心里在想这明个应该得有人接她吧。
这一夜俩人再没有说过话,木依依却知道凤小婉是没有睡觉的,她更是不能睡啊,天一亮,木依依看着怀里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小女孩,“接你的人什么时候来,姐姐今个要离开凤鸣城了啊。”凤小婉认真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人,姐姐你带我走吧。你说的对,我必须强大起来,才能夺回我的凤鸣城。”木依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继续说道,“真没人接我,我们凤家没有长老了,全被杀了,我是嫡系唯一一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理直气壮的坐上城主位置,姐姐没有一个长老,所有的长老所有的嫡系,包括我娘,全部死了,真的,那血那惨叫声响了一夜,你没听到么,昨天晚上,城主府里,所有的嫡系全没了,姐姐,我是唯一的嫡系,所有人的生命换来的我的活着,没人知道我活着,姐姐你是唯一一人。”
木依依看着她缓缓走下床,面无表情的走到窗前,“姐姐你知道么,为了让我活着,留下嫡系的血脉,那些血那些人,姐姐我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来,我不敢睡觉,一刀又一刀,比打在我身上还疼,我看着他们拼尽全力使了秘法,将阿夏顶替了我,知道么,阿夏死的那一刻,我的本命玉牌碎了,那一天,所有嫡系的本命玉牌都碎了,那是我十几年生命中听到的最凄惨的声音,我活下来了,他们全没了。好冷,没有一点温度,连元婴都没逃掉,原来修士的血也是止不住的,姐姐为什么我就是止不住他们的血呢,好黑好黑的血,祖母飞升,我却睡着了,睡着了捡了一条命,所有人都中毒了,大家都没力气了,没灵气了,其实能走的,如果不使秘法就好了,为什么要使秘法呢。”木依依看着眼前这个硬撑着身体毫无表情的向她不停叙说的小女孩,心痛的将她抱在怀里,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