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不无聊,我要洗澡,累死了,大半夜不睡觉,等我回来找茬……”秦辉骂骂咧咧打开水龙头。
季云舒只觉心头无比委屈,却无从发泄,仍然强压着心中的怒气,给秦辉找来衣服。那件衬衫,季云舒看着心烦,扔到了垃圾桶里。
第二天是周末,秦辉说约了客人谈生意,季云舒给他拿来早餐。
“昨天妈来了,又说起孩子的事。”
秦辉愣了一下,“照我们商量的话,现在太忙,过两年再生。”
“她一星期来两次,我次次这样回,她已没有耐心了,说我不愿意生孩子,没有良心。”
秦辉放下汤勺,“老人家的意思,你顺着点吧,她又不是坏心眼。”
季云舒有些委屈,“我还要怎么顺着她,不能生孩子又不是我的问题,你自己为什么不跟她说。我让你去医院看看,能不能做试管,你也一拖再拖,这件事可不能怪我。”
秦辉放下餐具,“你看我哪有空,你就不能知足点,整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哄老人家开心都不会吗?”
秦辉说着怒气冲冲地走了。
季云舒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秦辉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在家里完全没有耐心,和自己也没有了交流。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季云舒赶紧走到门口,秦辉正准备去取车。
“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你回来就是半夜,我一个月见你几次?”
秦辉终于抬头看向季云舒,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憔悴,欲言又止,娇娇怯怯。
心里一软,“什么事说吧。”
“离我们家不远有个启航培训中心,老板叫曲玲,她想让我去上课,做美术培训,一个星期只上两次课。”
秦辉笑了,“你多久没画画了,还给别人上课。”
季云舒的心往下一沉,“我每天都画,你忘了,昨天还和你说起,我最近的画作。”
秦辉脸上一阵尴尬,收了笑容。
季云舒接着说,“曲姐说,可以先给孩子们上课,普通的美术培训,以后习惯了可以上成人班。”
秦辉松了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缺你那几个钱。”
上了车,临走又对季云舒说:“每星期两次,少在外面抛头露面,让你陪我应酬不愿意,上什么课。”
季云舒点点头,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她拿下手上的结婚戒指,今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本来她是想问他要不要晚上一起庆祝一下,估计他是没空的,而她也根本不想问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手机,是母亲打来的。
“喂,妈妈。我今天还没有画画。一会就画,一定会画。”
季云舒的母亲林芝,每次打电话来,必问的一个问题,你今天有没有画画,一定要画画哦。
不管多忙,林芝总会提醒女儿,一定要抽时间画画。就连她结婚当天,林芝除了说一句祝福的话,说得最多的就是,结婚之后也要画画哦。
以前,季云舒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说,现在,她大概明白了,母亲是怕自己被浮华遮住了双眼,忘掉了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