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刚摸了鼻子有气儿,躺地上装死吓唬我们。粥放一天了不喝,还把瓷碗给打碎了,你说我收不收拾她,这丫头找打。”
李山海眉头一松,没再管她,口有些干,他看着李母:“妈,给我倒杯水。”
李母丢下扫帚,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屋子。
小容艰难地挪动身体,爬到墙边抓到了一块碎瓷片,她恍惚的想,当初要是不一时好心帮那位老人,是不是就不会遇上这样绝望的事?
那一刻,她的脸上有悔恨、痛苦、绝望,最终归于麻木。
紧紧地捏着瓷片,一下又一下往手腕上划。
闭眼休息的李山海,察觉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吓得立时跑过去,抢走她手心的瓷片。
扔掉瓷片,又是一声脆响。
“你在干什么?”李山海脸色一变,语气有些急。
他撕下衣角上一块布,缠在她手腕上,这时,李母端着一碗水进来。
“这是怎么了?”她惊呼一声。
“快去找村里的大夫。”
李母慌忙放下碗,朝门外跑。
小容意识到有人阻止她,抬头恨恨地瞪着李山海,说出了第一句台词:
“畜生!你们这伙人都是畜生!”
是这群畜生让她生不如死,是这群畜生让她失去了阳光明媚的青春,她恨不得啃噬他们的血肉。
李山海对她眼中溢出的恨意心惊,同时也被她的话惹怒,他脸色黑沉沉的,拦腰抱起她扔到木床上。
“你是我花钱买的老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我的女人。哪怕你死了,也是葬在我们家的坟地里。”李山海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容苍白的脸,抛出这句话。
他生长在大山里,没读过书,也没见过世面,但他知道老婆是男人的私有物,花钱买的天经地义。村里的男人都是这么讨老婆的,他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但他不打老婆,小时候躲在门外看他爸把他妈打得奄奄一息,他就立誓不打老婆,买来的老婆也不打。
小容神情木然地躺在床上,声音冷冷的:
“你知道这是犯法吗?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杀人才犯法,我花钱讨老婆犯哪门子法?”李山海声音有些激动,甚至有种莫名的闷气,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是犯法的,他不深究,也不想懂。
她平静的声音,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绝望:
“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拐卖过来的。你不懂法,只要你肯放我回家,我不报警。我家人还会给你一笔钱,有了钱你可以走到大山外面讨老婆,讨心甘情愿的老婆过日子。”
“你别说了,我没文化,不懂什么法不法的,我只知道你是我老婆。你就该老老实实跟我过一辈子,别想跑也别想死,死了也是我老婆。”
李山海固执地说道,她常年劳作的身体像山一样壮实,有着山民的朴实和愚昧,此刻却是小容最恨的人。
小容狠狠吐了口唾沫,抓住他的手腕,发狠地咬上去。
李山海吃痛地叫喊一声,死命甩开她,小容摔到地上,零乱的发丝贴在她脸上,表情十分骇人。
“我家人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坐牢吧!你们整个村都要坐牢,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坐牢。呵呵……我不死,我留着一口气,等着看你的下场。”
观众席的人震惊的看她绝望又狠厉的表情,几缕发丝遮住她的脸颊,却遮不住她真实的恨意,他们浑然不知被带入戏中。
欧曼林凝神注视着台上的小姑娘,心中愕然,这样的演技早已不是新人的标准,不,这甚至不像在演戏。
小姑娘身上浓重的恨意与绝望,叫看得人心中酸涩不已,她不禁疑惑起小姑娘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