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啊。”她的眼里仍然满是惊艳,似乎还没有从这个场景中脱离出来,竟连回答沈沉问题的反应都慢了些许。
“嗯?那再好不过了。”沈沉这样子回答道,眼神却没有从阮莞的身上移开。
令阮莞感到疑惑的是,她似乎看到一辆铛铛车向她驶来,距离她越来越近。
沈沉牵着阮莞的手,直接走到了那辆车旁边。
轻声笑道,“我感觉你对这个车似乎挺好奇的,要不离近一点好了。”
阮莞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看着这个车向她行驶过来,万一人家并没有这个意思呢。
只不过这辆铛铛车与众不同。
除了司机外,车上的乘客极为鲜少,与旁边的车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此时这一点一点的靠近阮莞,然后在她面前停下。
“我们上车吧。”沈沉轻声说道。
阮莞只觉得奇怪,他们不是来赏花吗?自己不是停了车的吗?为什么还要上这个车?
虽然内心三连问,但是却也没有反驳沈沉,随着他的脚步踏上了车。
这一上车她才发现这辆车与其他的车有多么大的不同。
因为刚才是以车头的视角来看这辆车,所以并没有发现异常,但当阮莞踏上这辆车的时候才发现,这辆车的内部布满了花朵。
浓郁的紫色但花朵却娇小的风信子与白色的桔梗花朵相交在一起,就像是富贵与纯净的相互融合,还有一朵花的种类阮莞并没有分辨出来,只觉得那长得十分像剑。
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询问沈沉。
车上那仅有的几位旅客,竟然从花下掏出乐器开始奏了起来,纯音乐的乐调恬静而又缓慢,超脱之中又带了几分意义非凡,似乎是敲响了阮莞心中之歌,让她不禁沉溺于眼前这一片花当中。
这首纯音乐阮莞曾经听过,名字叫做《远方的寂静》。
但她仍然没有忘记身边的沈沉,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问什么。
耳边只余下深沈沉磁性却又温润的嗓音,似乎是在触碰她心灵的弦,他仿佛看透了阮莞之前所想,竟是替她回答了那个她还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那株花的名字叫做剑兰。”他走到阮莞的面前,在奏乐与花丛中与她对视,接着说出他想要说的那些话,“风信子代表恒心,桔梗代表不变的爱,剑兰代表坚固。”
“知道他们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吗?”他居然轻笑地挑眉问着阮莞。
可阮莞连剑兰都没有认出来,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花在一起的意思,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懵仿佛正处于梦境之中。
沈沉又一声轻笑从喉间溢出,他眼神专注地看着阮菀,仿佛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他缓缓地吐出这句话,
“但我并不认为他们的意思是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那是什么意思…?”阮莞现在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抬眸看着沈沉那张俊美的脸。
“代表着,无论你叫什么名字,无论你做过什么,无论你曾经发生过什么,只要是你。”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只要是我面前的这个菀菀,那我就栽了。”
“命都归你。”
阮莞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只感觉自己的心中涌上了一股奇妙的情绪,下意识的就想低头,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在她伸手抚摸了脸颊之后才发现。
她落泪了。
为什么呢?
阮莞询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却又没有问出口。
也许,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也许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非她不可,也许是从来没有哪一个时刻如现在这般恰到好处。
也许…
也许……
也许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沈沉吧,所以一切才会刚刚好。
她将自己面上的泪水抚摸了干净,然后又抬头看着这个男人,明明是笑,眼中却仍然起了雾,“你看看你都在说些什么呢!非要把我弄哭才好玩嘛?”
却不想沈沉的眼神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变得幽深莫测,嗓音都有了几分低哑,“比起这里,我更希望你在其他地方哭。”
阮莞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都变得错愕,她没想到身为正人君子的沈沉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沈沉似乎并不清楚自己这句话带给了阮莞多大的惊讶,他低身从花中拾出了一条项链,拿到了阮莞的眼前,“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阮莞这才看清,原来这并不是一条项链,相反,这是一枚戒指。
一枚最简单不过的由黑色珠线穿起来的鸽子蛋一般大的戒指。
只不过与低调的黑线相比,戒指就十分的奢侈了。
仿佛是经过了专业的切割,戒指上的钻石熠熠生辉,闪着烁芒,经过光的反射反而有了些其他的色彩。
她有些疑惑,戒指就是戒指,项链就是项链,为什么要把戒指做成项链呢?
不用阮莞开口,沈沉便看出了她的疑问,“戒指是求婚用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
“考虑什么…?”阮莞睁大双眼看着他。
“考虑我值不值得你嫁。”他十分认真的回答,眼神专注到了极致,“菀菀是世界上最好的菀菀,全世界只有你一个,我怕我做的还不够好。”
奏乐仍然没有停下来,反而进行到了乐曲的高潮部分。
阮莞却觉得自己又有些忍不住,嗓音都有些哽咽,“你很好,真的很好。”
沈沉听见阮莞的认可,竟然笑得咧开了嘴,眼中满是暖阳般的温和,“我知道菀菀是一个羞涩的女孩子,告白这种事由你先说了,你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我要尽快让你从告白的尴尬中脱离出来。”他嗓音顿了顿,眼中满是宠溺,“指不定你这两天在背后怎么悄悄骂我呢。”
他亲手将那条别致的项链给阮莞戴了上去,低头俯在她的耳边说道,“等你觉得我值得了,你就将它取下来,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哪怕是我,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选择。”阮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沈沉此刻说话的语气和看她的眼神,只是让她觉得很想哭。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一个人如此郑重的给了阮莞一个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