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女儿送进东宫的自然不在少数,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竟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抢占了先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未开始就已经输了。
"叔叔~"
陈璧月自打知道太子妃的人选不是她之后就一直缠着陈元礼撒娇,陈元礼被她折磨怕了,不得不答应她的请求。
"还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她在屋子里来回转圈,脚步声一刻都没有停歇过,"算了,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叔叔可是早说好了让我进宫的,管她是谁,看我不给她点颜色看看。"陈璧月冷哼一声,面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她说的没错,陈家原本就是打定主意让她入主东宫的,谢青临不愿意也得逼着他同意。然而看这几年他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陛下也没有表示,他们便想着再过两年再提议给太子选妃,结果竟被人捷足先登了。
陈元礼原以为宋家的姑娘会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山薇小姐怎么说也是盛名在外的"洛京第一美人",可是这结果着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我已经托宗正寺的主事官员去打探了,不过他现在也没给我回话。"陈元礼也很无奈,不是他不想帮着个忙。
"怎么可能?"陈璧月的面容有些扭曲,精致的妆容也变得可怖,"只要是个人,就一定是爹生娘养,她又不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陈元礼相当头痛,这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瞧瞧,这像个姑娘家说出的话吗?
事实上,陈元凯身为带兵的将领久居北疆,对女儿的教养尝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陈元礼脾气温吞,对自己侄女也不好说什么重话,陈璧月的性子便愈发骄纵,说话行事哪里看得出是个高门大户的小姐,就跟个野丫头差不多。
"可这人真的毫无踪迹可查,莫非是太子殿下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故意找了一个身家干净的女人来做挡箭牌?"陈元礼摸着胡子沉思道。
"哎!我想起来了!”陈璧月激动地一拍手,"叔叔还记不记得,殿下曾提点过你关于我闹市纵马的事?"
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陈璧月脸色变得阴沉:"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冲出来训我,结果太子殿下竟然护着她将我骂了一顿,还警告到你这里来!"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主要是陈璧月闯祸太多,三天两头就要来上一回,陈元礼也不是每次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她!肯定是她!不然,殿下凭什么那么维护一个不想干的人?"陈璧月气得咬牙,回想起那日的种种细节,对自己的判断愈发笃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元礼沉吟道,"也不算是全无线索,或许我这就去叫人查查那个时候的动向。"
……
除了刚开始那几日,江云妧这边也慢慢清静下来了,每日往来的人越来越少,逐渐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青临将她保护得太好了。
不过确实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顾园上下都愈发谨慎,连她要出个门,都得前呼后拥的一大批人跟着,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她有时候觉得这实在是多余,但是侍卫的态度很坚决,说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他们也不敢违背。
江云妧无法,只得应允。
这也导致了她现在除非有必要的事,一般都不出门了。那么多人围着她,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黛浓蓝浅这两个丫头倒是欢天喜地的,"皇宫"二字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无上幻想,她们每天都处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跟着楚姑姑学宫中礼仪也无比认真。
相比之下,江云妧的态度便显得过于平静了。
"小姐,你不开心吗?"蓝浅挑挑拣拣的翻着一匣子钗环首饰,犹豫不决究竟要选出哪一支来给小姐戴上,金镶玛瑙艳得俗气,白玉钗又太素,凤钗现在用也不和适宜……
江云妧转头看她:"啊?我没有啊。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都不笑!”小丫头歪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江云妧想了一下,伸手揉揉她的头:“当然是怕你嫉妒我呀。”
“怎么会呢!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小姐你要一直开心呀!”
时间是一双充满魔力的手,它能抚平所有的痕迹,从太昭寺回来以后,也许是诸天神佛听到了她们的祈求,愿意庇护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蓝浅几乎很少再被梦魇所困,人也肉眼可见的丰盈起来,皮肤都透出光泽。
江云妧察觉最近澜亭似乎也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存了心逗他:“澜亭不为姐姐高兴吗?”
说他是小孩子已经不准确了。
正处在生长期的少身量一日高过一日,不过数月就窜高了一大截。
江云妧不是那种特别娇小的体型,虽然比不上玉漏那种练家子,在中原女子当中也能算得上是“鹤立鸡群”,澜亭现在已然到她的肩头,江云妧估摸着,或许用不了两年,澜亭就能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澜亭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紧抿着唇。冷漠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总之不像是愉悦的样子。
蓝浅已经把她的妆发整理好,江云妧起身朝澜亭走过去,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这可是喜事哦,唔,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对啊!!!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进宫以后,澜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