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为难得。
江停先生果真是教女有方啊,他默默感叹,竟然教养出如此聪慧的女儿。
事实上,这与江停并无多大关系。
两世为人,她自然比寻常女子经历的要多。
“不如就由朝廷派人来接管盐井如何?将那些工人都登记在册,让他们照常做工,由朝廷按日付与薪资……”她斟酌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盐的产销由朝廷负责,所得除付给薪酬外,其余一概收归国库如何?”
谢青临眼神一亮,站了起来连声赞到:“妙啊!”
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江云妧微微低下了头。
宋星桥也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轻抚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现在的形势来说,这确实是难得的计策,既能顾及那些雇工的生计,又能将这暴利之业从郦州本地官员手上夺走。
“那便如此,我一会便去写封折子。”谢青临轻快地说道。
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江云妧实在受不了他灼灼的目光,绞尽脑汁的想转移话题,她看了看坐得没个正形的宋星桥,忽然就想到了什么。
她缓缓的说:“我从无相寺回来那日,似乎在街上偶然看见二位了呢。”
谢青临与宋星桥俱是一愣:偶遇?什么时候?
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还是宋星桥反应快,稍微思索了一会便想了起来。
他存了坏心思,故作暧昧的眨了下眼:“这种事情,小姑娘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哦。”
江云妧嗔他一眼,面上染上薄红,仍然咄咄逼人的看着谢青临。
迟钝如他,现在才想起来来:原来是去找香吟的那日。
怎么就那么巧,被她看见了呢?
他可真的是去办正事的呀,这要怎么解释?
谢青临小声解释:“我……我只是去那里找一个人,你千万不要误会……”
“你找谁?有什么事?”
面对她的连连逼问,谢青临心里叫苦不迭,“就是曲千秋的老相好香吟,当时全称都找不到曲千秋的人影,我们才去找香吟帮忙的。”
他也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
找人一定要去那里吗?就不能约出来吗?
全是宋星桥的错,他默默给某人记上了一笔。
宋星桥竟不明不白的受了这飞来横祸。
好在江云妧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她又想起了前世他似乎也不是个贪图美色之人,他后宫的女人们,绝大多数都是同她一样备受冷落、一年半载见不着人的。
她也确实记得,他们曲找曲千秋那日,的确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当时也在现场。
“那……香吟她现在……在何处呢?”
宋星桥这时候幽幽的叹道:“他们这对冤家啊,唉。”
曲千秋与香吟现在都被安置在别院里,他们之间的爱恨痴缠自是后话了。
世间多少有情人,都受多情苦。
“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仁政爱民,实乃我国之幸啊。”
京城来的官员很快便到了任,第一件事就是前来拜访太子殿下。
他十分惶恐,碌碌无为了这么多年,本来都以为能安安分分的熬到卸任了,却突然被指派了这么一件事。他不敢推脱,是苏太傅亲自指认,他更不敢有丝毫马虎。
太子倒是意料之外的平易近人,没有旁人传得那么可怖,他一路提心吊胆的,待见到本人时竟然奇异的平复了下来。
待谢青临将此事原委和让他过来的初衷讲了,他不由发出了如上赞叹。
国家之幸啊。
他心里某个地方早已熄灭的火焰,又死灰复燃了起来。
谢青临听出他这不是例行的恭维,而是出自真心实意,心里对此人便多了些好感,苏太傅挑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既已安顿好了,便随我去会一会此地知州吧。”
“下官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