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临、江云妧带着各自的亲信雁北、黛浓,钦差赵俨并他刑部的手下,以及当地徐捕头的人手,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走进纨素纨素那破败的小院子时,她正端着碗浓黑的汤药打算进屋,看见他们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神色便恢复如初,仿佛早有预料似的。
赵俨面色一凛,抽刀出鞘,却被太子殿下轻微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各位大人请稍等,我给孩子喂完药就出来。”纨素屈身行了个礼。
谢青临稍稍点头默许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急的只想冲上去将这女人拿下。无奈说话最有分量的不让他们动,只好无所事事的打量这座院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寻常的灰墙围起来一块不大的地方,打理的还算整洁,东边墙上满是爬山虎,青绿与金红色夹杂着,风一吹叶子水波一样晃动;墙下砌了一道水渠,水里长着枯荷。西边的厢房门开着,依稀能看见锅和灶台;靠近门口的地方,长着一颗巨大的桂花树,怪不得从门外就闻见了甜腻的香味。
江云妧偷偷打量这位太子殿下,却发现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禁有了一点挫败的感觉。
纨素走了出来,江云妧注意到她的手里没有拿着那个碗。
平心而论纨素并没有多漂亮,但胜在肌肤似雪,俗话说得好,一白遮百丑,而且经过年月的打磨气质更加温婉。她向众人轻轻笑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毫无波澜。
她提着裙摆,款款向江云妧的方向跪了下来。
她脚下的尘土飞扬起来。
江云妧突然觉得眼角泛酸,但不想在人前失态,咬咬牙忍住了。
她的大脑一瞬间放空,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纨素说:“对不起。”
虽然江父说他自己是时日已到,与旁人无关,但纨素毕竟存了行刺他的心思,那一刀也确实刺进了江停身上,这是洗不干净的。
纨素自顾自的坦白自己的罪行。
“是我以仇报怨,辜负了江家多年收留之恩。”
“要问为什么的话,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
“你们真的以为就那么巧吗?江停何等身份,他路上遇到的孤女必定也不是寻常的女子啊。”
“我是奉命来盯着你们的,这些年的汇报从未中断……”
她说话的语气很哀戚,眼角是红的,虽没有眼泪流出来,却也让众人受到极强的感染,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