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萱耳旁忽然想起赵云的声音来,‘手需稳当,不可抖。眼神专一,不得斜视。平心静气,将思绪凝于箭上,观测箭头与箭靶的位置,瞄准!’
锐目骤聚,双眉忽沉,飞箭离手!
无数双眼睛紧盯着那飞箭离弦。说时迟那时快,只瞧速羽疾驰,厮磨空气,便听得嗖一声,一只麻雀直直落下!周遭死静,所有人瞋目结舌的盯着在地下抽搐的鸟儿,齐刷刷掉着下巴壳!
“射中了!”一个小斯,渗着满脑袋的汗轻叨叨语道。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棒敲醒愣柴萱!妈妈呦!咱这是射中了,射中了吗!天呢,郭阳嘞,俺出师了啊!
双拳紧握,两臂一架,某人起飞般的蹦起来失心疯大吼道:“我靠!中了呀!中了啊!曹子建你看到没,我、我……哈哈哈~”
额~怎么感觉周围有点冷呢?
笑容凝滞,环视一遭,这一个个跟惊弓之鸟似的望着自己做什么?定睛再视,不由咽口唾沫略微有些发抖的将扬在空中的手臂收回来!我的天呢,刚才俺是给了曹植后背几个巴掌头子不是?刹那间,狂汗……
柴萱心头一阵痉挛,“公、公子,您还好吧!”偷瞄着那羊脂般细白的脸色凝的跟荆州河底的烂稀泥一般,活脱脱写着一句“好?好你个大头鬼啊!”
你说说,咱这冲动的毛病,一遇到帅哥就没办法自持了!话说,刚刚是不是喊了曹植小朋友的名讳?完了~柴萱内心瞬间是泪流满面,悔不当初,看来一顿板子在所难免了啊!
拧巴着眉毛,苦着一张懊悔脸,战战兢兢的等着脸色铁青的曹植开口!
“不比了!这什么破弓,用得一点儿也不顺手!”弓箭一丢,一声长哼道,“柴萱,今日就先算了。来日等选着本公子用得趁手的弓了,再来比过!”
哈?耍赖啊!没想到堂堂一个丞相公子耶,才高八斗的人物啊,名扬古今的奇才呐!说尥蹶子就尥蹶子哟!坑柴啊,坑柴啊!
“可是公子……”柴萱的委屈还没诉说,蓝袍轻甩已然拂袖而去!颤抖着双手于风中凌乱,憋屈的双眸是欲哭无泪!嘴角微抽,齐整整的黑线环了一脑袋,为什么可以有这种操作啊——
“杨主簿请!”
一褐衣小斯毕恭毕敬的将杨修请进门内,无意中却瞄见一粉衣丫头灰头土脸,五官痉挛的抱着两匹布自偏角出了门。慕然眸子暗沉,脸色渐变。
“岂有此理!”挥袖拍案,那声响惊落不少陈年的旧尘!
一字须一展,人未进门声音已达。“公子因何如此生气呢?”
曹植起身而视,见一绛色锦袍自门外快步近前,轻叹一声道:“德祖,是你啊!”
“怎么,公子不希望见到我?”见曹植脸色实在难看,略打趣道。
曹植恼着一张俊颜,有些失落的正襟而坐,“怎么会呢?德祖明知不是如此!”同时也示意杨修坐下。
“难不成,是哪个婢女惹恼了公子,才会让公子如此心烦!”胡须斜扬,略带审视的眼神斜睨着有些尴尬的曹植。瞧着那位年轻人坐立不安的表情,杨修已然猜到了七八分。眉角忽紧,“公子啊,德祖同你讲了多少次。那婢女一定有问题,公子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德祖!那婢女有没有问题我自会判断!可她拒绝本公子,简直就是……”曹植气的对着桌子又是一巴掌,杨修一晃,还从未见过曹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浓眉一卷,煞是奇怪,“拒绝公子?子建,此话何意啊?”
尽管感觉有点丢面子,可还是硬着头皮将心里的郁闷通通倒了出来,“你说,她一个丫头,跟着本公子有什么不好的!至于捶胸顿首涕泗横流的拒绝吗?还整出什么比试射箭的手段来!实在恼火,可本公子居然比不过她!”
几句话听得杨修惊诧万分,“什么?她还会弓箭?”一对儿浓眉将额间挤得是沟沟壑壑,脸色更是压抑!一个丫头能在短时间内速记默背,已经够令人吃惊了。如今又会什么弓箭,竟连曹植都自叹不如,这丫头的身份绝对有猫腻!“公子,这丫头绝对不简单啊!”
曹植此时满脑子都是被拒绝的尴尬,对杨修的话更是闹心!连连摆手,苦恼不已!
此真是翩翩公子有心栽花,呆呆姑娘无意插柳。到都来却是两头生堵,愁思难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