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心说这不是废话吗,我只救了你现在的老爹,他不死肯定是有别人死的啊,只不过凌尘一开始就是徐慕安找过来的,两个人之间也早有约定协商所以这会儿也不知道徐慕安是怎么跟云漫说的,所以一时之间也不好说话,只做出了一副有点迟疑的样子:“这……”
他这一迟疑,云漫便顿时误解了意思,以为他是在故作深沉,或是刻意吊人胃口,便忙道:“钱不是问题。”
这样一说倒是叫凌尘有些无奈了,他在世间这许多年,因为入世的原因,倒是也做过不少坑蒙拐骗的事情,倒不想云漫也会这么想他,面上一时之间就露出了些许的失落,但他却又谨慎的将这个表情隐藏起来,只淡淡开口:“不是钱的问题。”
云漫倒是看出来他的不开心,疑心是自己这话有有些冒犯,便拱手对着他拜了拜,十成十的真诚道:“云漫是世俗之人,不知如何与道长见我诚意,只求道长点明,云漫必然诚挚拜谢。”
凌尘也不是故意露出个不高兴给她看,这时候被她一拜,简直像是被火烫了屁股似得从床上弹了起来,绕开了云漫拜的方向,十分紧张道:“你…!你先起来,你若是再拜,我便什么也不肯说了!”
云漫眨了眨眼,倒是想起来之前徐慕安说凌尘修的是大道,不可受人拜,忙直腰对他无辜笑了笑。
凌尘心有余悸的走在桌前,和这云漫一并坐下,一边盯着桌子上的杯盏眼神一边滴溜溜的转,时不时偷偷的斜睨过去,思量着缓缓开口:“我受徐大夫所托来为令尊治病,想来你也知,我除却药铺与云宅,平日里并不出门,这件事,我是当真不知。”
云漫正打算说什么,凌尘却没给她机会,也怕她再行祈求之举,便道:“你若是实在疑惑,我明日与你去看看便是了,你先与我将前因后果讲清楚罢。”
这话里有了松口的意思,云漫大喜,忙从头到尾给仔仔细细的说了一边,凌尘面上担心,心里却不大留意。
也不是他吹,用这种方法来害人的,多半都是些什么不成气候的小妖小鬼,这些他是不大看在眼里的,真要算起来的话,他若是肯自降身份,他也算得上是这群玩意的老祖宗呢。
听得云漫说了半响,凌尘面色深沉的给云漫续了两次水后,才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我之前并不知这邪物竟是已经害过三个人了,只怕这孽障的能力不小,我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我今日尚需做些准备,云漫姑娘不妨先回去。”
云漫也知道自己现在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若是再呆的久了,只怕等会儿出门的时候会撞上徐慕安,所以这会儿走的倒是也十分的痛快,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边才走了,凌尘便已经转去药房里寻了徐慕安。
徐慕安此时的眼镜已经被摘了下来,放进了口袋里,此时听着门外有声音,也只是淡淡开口:“你来了。”
凌尘随口应了一声,也不管脏净的随便靠了个台子坐下,伸手去掀了药锅的盖子漫不经心的看:“城里死人的事情,是你让她知道的吗?”
这话问的随意,可徐慕安察觉到的,却是凌尘这句话后的不悦,凌尘对他有敌意,这是他早就习惯了的,所以现在他倒是也不在意,只是专心致志的去扇自己面前的药炉,温温和和的道:“你不必怀疑我的心思,若是可能的话,我自然希望她半分不知。”
他之前还维持着徐大夫的样子,可因着此时只有凌尘和自己两个人,他便也不经意的放松了许多,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却是转冷了几分,哼笑一声:“只可惜那没出息的东西怕是瞎了眼,当日你使了法后,他竟是还敢在庆城逗留,这样大的胆子,若是不除,指不定还会惹出多少的祸事来。”
凌尘透过烟火气去看徐慕安,脸上也分不清对徐慕安这话是信还不是不信,只平平的问:“所以你暗示她来找我吗?”
徐慕安没说话,手上的扇子也没有停下来,炉子里面跳跃的火苗摇曳两下变得更大了,他这个态度显然是默认了。
凌尘也不说话了,在这间药房里随意的走着,瞧着自己顺眼的药材,便扔在嘴里随口嚼一嚼,等嚼的徐慕安这药房实在是没有什么他看得顺眼的了,才又问:“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今天的事?”
屋子里是浓郁的药香,徐慕安拿了药匙去拨弄着锅里的药,他的语气很随意,却又仿佛是带了莫名的坚定,就好像,他早已经做好了决定,甚至将这个念头刻进了心里,这也就导致了他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需要怎么样的思考:“她想救人,我不想看她伤心,所以我这么做,自然没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