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驹的老爹抹了一把眼泪,“一山啊,俺知道民不和官斗的道理,俺啊,知道斗不过官府的人,别说那个女当官的答应赔偿六十万,就是她不赔偿俺一块钱,俺不是也没有办法吗,俺啊,就是想让二驹安安生生的上路……”
老人说到这,他的老伴再次抽抽搭搭的抽噎起来,一时间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唐一山到了灵堂那里,马二驹的儿子马小强按照办丧事的礼节准备下跪磕头,唐一山急忙拉住他,“小强,免了,我先给你爹上柱香。”
说着,唐一山接过刘桂枝递来的点燃好的香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二驹,兄弟一山来看你了。”
此言一出,马家亲人哭成一片,场面极其凄哀,唐一山的喉头一紧,眼泪忍了几忍,还是掉落了下来。
给马二驹祭完香,唐一山从钱包里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刘桂枝,道:“桂枝嫂子,这钱代表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拿着吧。”
刘桂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钱,抹着水蜜桃般的红肿眼睛,“一山大兄弟,你跟俺来。”
唐一山知道刘桂枝要和自己谈补偿金的事情,便离开灵堂随她去了楼上的一间偏房。
谁知,刘桂枝招呼唐一山坐下后,却不谈那一百万补偿金的事儿,而是望着目不转睛的望着唐一山,这女人的嘴巴蠕动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俗话说女戴孝,更来俏。三十六七岁的刘桂枝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本来就哭得梨花带雨,再加上身穿素白色的孝服,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唐一山被这女人看得心神荡漾,心中暗道,看刘桂枝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她心里到底有什么想法,若是她拿了钱找到她娘家一去不复返的话,马小强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原来,刘桂枝不是本地人,而是被马二驹从外面买回来的山妹子,二十年前,当时已经三十岁的马二驹还是光棍一条,生前的马二驹面相丑陋,村里人背地都喊他矮寸钉,武大郎,虽说他为人憨厚,心眼蛮好,但是却没有哪个姑娘家原因嫁给他。无奈之下,马二驹便从外面的穷山沟沟里,花了一万块钱买回来当年只有十七岁的水灵灵地山妹子刘桂枝。无论怎样,在那个八十年代的经济不是很宽裕的社会,一千块钱确实不是小数目。
就这样,典型的丑汉美妻组合产生了,或许是马二驹父母对刘桂枝很疼爱的原因,或许是马二驹将小娇妻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原因,或许是马二驹用他勤劳的行动努力让刘桂枝过上好日子的原因,更或许是刘桂枝的家乡远远比不上这一带的经济发展,最终,年轻的刘桂枝心甘情愿的跟马二驹生活在一起了。
弹指一挥间,二十年过去,孩子马小强都十八岁了,而常年被马二驹像观音菩萨一样供养的刘桂枝,至今依旧细皮嫩肉,红颜不老。
刘桂枝嗫嚅了几下嘴唇,最后鼓足勇气说道,“一山大兄弟,俺临时改变主意了,二驹的那一百万补偿金,俺不要了………”
“你不是一直跟萧书记闹着非要一百万吗,现在怎么又不要了?”唐一山大为意外,但他心里强烈的感觉到,刘桂枝肯定还有别的条件要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