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栋把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心想规矩还学得不错,把字帖一张一张看了,面色稍斉,却道:“还没有你六妹妹的写的好!”
明菲涨红了脸,低声道:“女儿会更努力的。”也不是蔡国栋故意打击她,她本来就写得不好,自是比不上四岁就在蔡光庭的教导下开始练字的明玉。
陈氏嗔道:“她刚学了一个月而已。写字这事可不是一日之功,难得的是她一个月就能背下整本女戒了,而且三字经也是认全了的,听花妈妈说,教什么也是过目不忘。”又不动声色的拍蔡国栋的马屁,“这倒是继承了几分老爷的过目不忘的本领。”
“哦?”蔡国栋讶异的挑了挑眉:“你母亲说的是真的么?”
明菲答道:“回父亲的话,女儿的确能背下女戒,也能认全三字经。”
蔡国栋闭了眼睛,面无表情:“你背了来我听。”他是做官的人,语气一严厉,那表情也跟着出来了,看着不像是同女儿说话,反而像是审问犯人一般。
陈氏和余婆子、花婆子、娇桃等人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道要糟。他这个样子,不要说明菲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就是大些的读惯了书的人只怕也会因紧张而出错。
“是。”明菲应了,认认真真的背起来,声音清脆悦耳,抑扬顿挫,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语调表情都让人很舒服。她从小到大,大考小考经历上百场,又怎会怕这样一场小考?
陈氏等人刚松了一口气,蔡国栋又道:“拿三字经来。”
花婆子又递过三字经,蔡国栋翻开,随便指了一段:“你读这一段给我听。”
明菲依言读了,仍然流畅不已。蔡国栋不死心的又指了一页,明菲还是读完了,一字不错。这下子陈氏心情大好,笑道:“老爷,妾身没说错吧?”
蔡国栋冷着脸道:“能读能背,懂得意思么?”
明菲犹豫了一下,道:“懂得一些。”
蔡国栋瞅了她一眼,道:“‘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曲者不能不讼。讼争既施,则有忿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这段话的意思是什么?”
陈氏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对于一个才读书的孩子来说,实在太难了些,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端起茶来喝。
明菲端正了神色,认真的道:“爹爹,这段话花妈妈曾经和女儿讲过一遍。女儿记得说的是:事情有曲有直,言语有是有非,直的一方不可能不争论,曲的一方不可能不辩驳,争论辩驳一经产生,就会产生愤怒,这是因为不知道恭顺地处于低下地位的缘故。”
蔡国栋挑了挑眉:“那你说说看,是要女子怎样呢?”
明菲低下头:“要女子敬顺谨慎。”
蔡国栋方淡淡的道:“你要记着,做人最要紧的有真才实学而又不骄傲矜慢。”
见他的刁难考校终于收了场,陈氏知道这第一关算是过了,笑道:“还不谢过你父亲的教诲?”
明菲忙福了下去:“女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蔡国栋点了点头,转而和明玉说起话来:“你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没有的。”明玉难得见到蔡国栋,抓住机会在那里告状:“四姐姐嫉妒我有牡丹犬,不但打喜福,还丢翠菊来抓我,看见我被抓得成这个样子,三哥也不肯帮忙把猫打开。”
陈氏和明菲都不动声色的看着蔡国栋,且看他怎么处理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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