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荣欢从浴室出来,纪清河就问她:“困不困?要不要睡一会儿?”
叶荣欢有睡午觉的习惯,今天没睡,他一提,她就感觉的确是有些困倦。
“正好我也有些累,一起睡一会儿吧?”纪清河都不等叶荣欢反应,就将人拉到了床上。
他没有任何旖旎心思,习惯性地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叶荣欢抬头看他,他哪有一丝睡意。
又听他说:“睡一觉就好了。”
就明白他都是为她着想,不想她清醒着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轻轻点了点头,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纪清河的手一直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大人哄小孩子似的,叶荣欢感觉着这轻缓的拍打,莫名觉得安心,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纪清河等确认她睡着了,才慢慢停下动作。
他悄悄拿出手机,给人发了几条信息,才拥着她闭上了眼。
接下来几天,叶荣欢一直都心神不宁,生怕刚换的号码又收到那个人的短信,也怕他突然就出现在她身边,为此她甚至门都不太愿意出。
感受着叶荣欢的不安,纪清河也时时警惕着,然而一直都风平浪静,直到两人要动身去北城谷家,裴召都没有什么动作。
纪清河和叶荣欢在谷外公生日前一天去了北城,谷家那边提前得到了消息,派了人到机场接他们。
来人叫谷知鸿,纪清河该叫他一声舅舅。
谷外公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纪清河的母亲谷承雅,小女儿就是他小姨谷牧晴。
早年谷外公是将纪清河的母亲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但是后来谷承雅还没来得及完全接手家业就出了事,小女儿又不能指望,谷家两老就从旁支中过继了一个男孩子过来,那就是谷知鸿。
现在虽然亲生女儿不在身边,但是谷知鸿很孝顺,又有本事,将家业打理得很好,谷家两老的老年生活过得也还算舒心。
谷知鸿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中等偏上,看起来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但是纪清河知道,这其实是个很精明的人,不然也没法一个人接手谷家那么大的家业。
虽然纪家个谷家断绝往来已经很久,但是纪清河每年都会来看外公外婆,和谷知鸿已经很熟悉,见面就喊了一声:“舅舅。”
又跟他介绍:“这是我妻子,叶荣欢。荣欢,这是舅舅。”
叶荣欢和谷知鸿互相打了招呼,谷知鸿对她态度很是和善,也带着一些亲切,这亲切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有些舒适。
“怎么是舅舅你过来?家里不忙吗?”纪清河道。
谷外公这次的寿宴要大办,谷家就谷知鸿一个办事的人,应该忙不过来才对,对方却抽出时间过来接他们,这让纪清河有些意外。
“放心吧,家里事情都有人做,我都安排好了,而且还有你舅妈呢。”谷知鸿笑道,“你外公外婆今天早上就一直念叨,就等着你们来呢,我亲自过来接,他们也放心。”
谷知鸿结婚结得很早,妻子是他大学同学,两人婚后很快就有了孩子,现在孩子都已经十四岁了。
到了谷家,两老果然早就在等着了,叶荣欢和纪清河刚进门,谷外婆就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红着眼圈笑着迎上来,“总算是来了!”
“外婆。”纪清河很是亲昵地和老太太拥抱了一下,又给她介绍叶荣欢。
叶荣欢笑着喊了一声外婆。
谷外婆拉着她的手,越看越是喜欢,“真是个乖孩子。”
叶荣欢的笑容总是显得娴静又乖巧,很是讨长辈的喜欢,当初贺阿姨第一眼看见她,也觉得她很乖。
“好了,都坐下,都站着像什么样子。”坐着的谷外公沉声说道。
谷外公是个很严肃的人,似乎还有些刻板,叶荣欢发现从进门来,就没见他笑过,谷外婆都激动得起来拉着他们说话,谷外公却一直坐着没动,一开口就是训斥的话。
这让叶荣欢不由得联想到学校里的教导主任,情不自禁把腰杆都挺直了许多。
纪清河忍不住想笑,偏头悄悄说道:“外公其实人很好的,你别被他外表吓到了。”
叶荣欢本来掩饰得很好的,他这一说话,谷外婆就发现了,扭头就对谷外公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看看都吓到孩子了!”
一下子几道目光都落在叶荣欢身上,她不由得有些窘迫,忍不住悄悄瞪了纪清河一眼。
纪清河笑笑,拉着她走过去,“外公,这是荣欢。”
叶荣欢有些拘谨地喊:“外公好。”
谷外公一张脸仍旧端着,脸色目光却缓和了许多,他“嗯”了一声,让他们坐下。
“小焕呢?”谷外婆也跟着坐下,问谷知鸿。
“和他妈在外边呢,我这就让人喊他过来。”谷知鸿道。
见叶荣欢有些疑惑,谷外婆转头对她说:“小焕就是你小表弟,全名叫谷焕,这孩子今年十四岁了,在上初三,脑子还算不错,但是性子有些顽皮,他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清河说,他可怕他表哥了。”
谷外婆说起谷焕时语气虽然谦虚中带着些许嫌弃,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孙子。
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中年美妇带着一个小少年走了进来,谷外婆朝两人招手,又跟叶荣欢介绍:“这是你舅妈,还有你表弟小焕。”
谷舅妈气质很随和,和叶荣欢还有纪清河打了招呼后,坐在了谷知鸿身边。
谷焕是个阳光美少年,眼睛很大,一笑就会弯起来,很可爱也很好看。
他跟着他妈妈进门时是跑进来的,看见端着果盘走过的佣人,还出其不意凑过去飞快地叉了一小块。
走路都不安生,可见之前谷外婆跟叶荣欢说的性格顽皮是真的。
他几步蹦过来,也不畏惧谷外公的冷脸,笑嘻嘻地凑过去,将抢来的一小块火龙果喂过去,“爷爷,我猜这块一定特别甜,不信你尝尝?”
谷外公张嘴要训斥他,他却趁机将那一小块火龙果给塞进去了,然后在谷外公发火前一下去跑开。
谷外公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却只是瞪着他,冷哼一声,道:“没大没小!”
谷焕依旧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怕。
谷外公还想训他一两句,谷外婆扭头就瞪了他一眼,悄声道:“行了你,清河和荣欢好不容易来了,你给我收敛点!”
又招手让谷焕过来,“让你来干嘛的都忘了?你表哥表嫂来了都不知道打招呼,没礼貌!”
谷焕之前就看见了纪清河,就是故意不跟他打招呼,谷外婆叫他,他只好走过去,看了纪清河一眼,他哼了一声,“表哥,来了啊?”
纪清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是啊,不欢迎我?”
谷焕张嘴就想说“就是不欢迎”,但是谷外婆就在一边警告地盯着他呢,他哪敢乱说话,就露出一个假笑,“哪里哪里,我可想你了,恨不得天天见你呢!”
谷外婆忍不住笑了,“小淘气鬼,别和你表哥贫了!”
她给介绍叶荣欢,“这是你表嫂,进来这么久都不知道打招呼,得跟你表嫂道个歉。”
谷焕有些惊讶地看向叶荣欢,呆愣了一下之后就弯着眼睛笑起来,颇有些意外又有些欢喜地说:“这是表嫂啊?”
他凑过去,想要把纪清河挤开,却差点没被揍,就一下子窜到沙发背后,趴在叶荣欢身后,冲她伸手,“表嫂你好,我是谷焕,我们来交个朋友吧?”
叶荣欢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小表弟好像也太跳脱了些,她都跟不上他的想法。
纪清河额角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一巴掌将他按下去,“谁要跟你交朋友?”
又对叶荣欢说:“记得有这么个表弟就好,不用搭理他。”
周围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纪清河和谷焕一向有些不对付,每年过来的时候,表兄弟两个都闹得鸡飞狗跳,起因常常是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当然常常都以纪清河的胜利告终,不然谷焕也不会这么“讨厌”他。
谷焕被按下去之后,又不服输地爬起来,冲纪清河叫嚷,纪清河又要动手,叶荣欢就拉了拉他,有些尴尬道:“算了吧……你、欺负小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好?”
周围人愣了一下都忍不住笑了。
而纪清河则黑了脸。
谷焕洋洋得意,冲纪清河冷笑了两声,而后对叶荣欢送了一个飞吻,眉眼弯弯地说:“表嫂你真好。”
然后飞快地溜到谷外公那边去了。
叶荣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以纪清河的脾气,对上谷焕这样顽皮的性子,会闹起来真不奇怪。
纪清河咬牙切齿地跟她小声说谷焕坏话:“你看吧,这小子才不是什么好孩子,你不要被他骗了,接下来都要离他远点!”
叶荣欢失笑,同时心情也变得轻松欢快起来,虽然很闹,家里人也不多,但是谷家有着她在其他地方体会不到的家庭的温暖,她只来了这么一会儿,竟然就有些羡慕了。
生活在这里的人,一定很开心。
热热闹闹地聊了一会儿,叶荣欢开头的拘谨就一点不剩了,完全融入了氛围之中。
她将她之前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
除了给谷外公的生日贺礼,其他人的她也都认真准备了,因为纪老爷子给她做了不少功课,她买的每份礼物都十分符合几人的心意,谷焕甚至开心得围着她转了几圈,纪清河撵都撵不走。
看到每个人都喜欢,谷外公还难得地笑了一下,叶荣欢自己也感到很开心。
她也得到不少回礼,也都是精心准备的,其中谷外公和谷外婆送的尤其贵重,她都有些不敢收,但是谷外公都开口,明言说是给“外孙媳妇”的,她就只能收下。
纪清河也给众人准备了礼物,不过为了不抢叶荣欢的风头,除了生日贺礼之外,其他的他都提前一天给寄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各人的手里。
一起吃过一顿饭后,纪清河和谷知鸿一起去准备明天寿宴的事,叶荣欢本来在和谷外婆还有谷舅妈聊天,聊到一半被谷焕给拉走了,说是要带她出去玩,巩固一下两人之间刚刚建立的友情。
叶荣欢觉得有些好笑:“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建立的友情啊?”
谷焕扬着下巴,理所当然地道:“就你刚刚送我礼物的时候啊!”
“你慢点,”叶荣欢被他拉着,步子有些跟不上,踉踉跄跄的,小孩子仿佛有着无限的精力,走路都蹦蹦跳跳的,“放开我自己走吧。”
谷焕撒开她的手,放慢了步子,等着她一起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啊?”叶荣欢问道。
“带你去玩滑板,你会吗?不会也没关系,我教你。”
叶荣欢一听就想退缩了,“我不会,也不想学,不过我挺喜欢看别人玩,等会儿我看你玩就好了。”
她平衡能力特别差,谷焕一说,她就想起当初因为滑板摔了两次的惨痛经历。
当初她和郁扬关系还没那么深厚的时候,她为了讨郁扬的欢心,就给他送礼物,但是又不了解他喜好,就去问朋友,朋友之中恰好有人家中有和郁扬同龄的弟弟,叶荣欢取经之后就给郁扬买了个滑板。
然而郁扬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说他不会,不要。
叶荣欢当时有些急,就跟他说其实很好玩也很好学的,其实她压根就没学过,但是同学是这样跟她说的,郁扬不信,她脑子一抽就说可以给他示范一下下,结果差点没摔成残废,还很丢脸的在郁扬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那次的收获也很可观,那次之后郁扬就肯主动搭理她了,偶尔她说带他出去玩,他也不会拒绝。
那之后没过一个星期,她去找郁扬,就看见他已经把滑板玩得很溜了,不知道是那几天里学会的,还是本来就会。
那次郁扬也说要教她,她本来刚摔了一跤,对那东西是有些害怕的,但是郁扬主动说要教她,她开心得找不了北,乐颠颠地就答应了。
然后又摔了一次,伤上加伤。
从那以后叶荣欢就对滑板敬而远之。
这会儿谷焕说要教她,她心底立即就升起一股恐惧感。
“你在想谁啊?”谷焕突然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叶荣欢回过神来,笑笑,“抱歉,走神了。”
“表嫂,你刚刚在想谁啊?”谷焕又凑近,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你刚刚透过我,想到了其他什么人?”
她只是走了一会儿神而已,就几秒钟时间,叶荣欢有些诧异,谷焕竟然能看出她是想到其他人了。
似乎能看出她想法似的,他骄傲地一扬下巴,“我很聪明的。”
叶荣欢笑笑,也没瞒他:“我想到了我弟弟,他十四岁的时候,有段时间也很喜欢玩滑板。”
同样是十四岁,但是谷焕的身高已经快要和她差不多了,当初的郁扬,却瘦得跟豆芽菜似的,矮矮小小的一个,明明那样小的年纪,一双眼睛却冷漠得不像人。
现在他长大了,也长高了,气质也和那时候有了很大的差别,叶荣欢很高兴看到他的转变。
“你弟弟?”谷焕有些诧异,“原来表嫂你还有弟弟吗?他现在多大了啊?”
“他比你大几岁,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叶荣欢说。
谷焕撇撇嘴,“表嫂你和你弟弟关系很好吗?你一说起他就笑。”
“他是我弟弟嘛,我和他感情好不是很正常的吗?”
谷焕就有些妒忌地说:“我怎么就没有你这样一个姐姐呢?”
叶荣欢不由得失笑。
“表嫂你怎么会嫁给我表哥啊?”谷焕说,“我觉得他配不上你,你这样好的女孩子,就该找个真正配得上你的男人。”
满脸的稚气,却偏要说这样老成的话,叶荣欢听得忍不住笑起来,又实在好奇:“你和你表哥怎么这么不对付?难道他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了?”
刚才和谷外婆还有谷舅妈聊天,听她们说起,前几年纪清河过来,谷焕都还会特意给他准备礼物,怎么就到了现在一见面就互相针对的地步呢?
“也不算吧,”谷焕撇撇嘴,“就是觉得他眼光太烂了,还有有时候是非不分,特别让人讨厌。”
“嗯?”叶荣欢疑惑地看着他。
“嗯就是……”谷焕迟疑了一下,“他去年来的时候,带了个女人,说那是他女朋友,将来要和他结婚的,可是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叶荣欢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袁瑞可。
她到现在才真切地意识到,袁瑞可在纪清河的生活中,留下过这么多痕迹,去哪儿都能听到她。
上次去那个秦爷爷家也是。
谷焕有些嫌弃地道:“我好心提醒他,结果他说我不懂,让我不要带着偏见去看人,可是我看人很准的好不好?爷爷都夸过我的!”
又有些愤愤不平:“要不是他是我表哥,我才懒得管他,他不愿意相信我就算了,那个女人弄坏了我的模型,我分明就发现她是故意的,纪清河却不相信我,还说我冤枉人,让我跟那个女人道歉!你说他这样过不过分?!”
他盯着叶荣欢,竟然是要她表态,叶荣欢当然只能说:“……是有些过分。”
谷焕哼了一声,“我就说嘛,错的怎么可能是我?我当时就跟他说,他和那个女人不会有好结果,结果现在被我说中了吧?对了他和那个女人是怎么分手的,表嫂你知道吗?对了那个女人好像叫什么袁、袁——哎呀忘记了,反正是姓袁,他们怎么分手的?”
纪清河和袁瑞可的事情当初闹得那样大,谷家这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谷焕年纪小,大人就有意瞒着他,没跟他说,他也只是知道纪清河和袁瑞可分手了,和其他人结婚了而已。
谷焕的模型被弄坏这件事,事情始末其实是纪清河不相信他之后,他故意去测试袁瑞可,说非要让纪清河看清对方的真面目不可,结果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谷焕和袁瑞可都有错,但是当时袁瑞可是来谷家做客的客人,她故意弄坏模型又没有其他人看见,面对谷焕的指控她也不承认,那总不能让她道歉、让她难堪。
最关键的事谷焕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机比不上对方,倒是显得他是故意闹脾气故意诬陷对方似的,所以最后只能意思意思地训斥他两句,让他道歉。
当然他最后也赌气没有道歉就是了。
事后纪清河还给了他补偿,亲自跟他道歉,然而谷焕气性大,不愿意接受,还当着纪清河的面就大骂袁瑞可。
纪清河那时候的脾气比现在还大,主动来道歉已经是极限了,谷焕还这副态度,还能和气就有鬼了,表兄弟两个当时很幼稚地互放了狠话,然后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谷焕一个劲地追问袁瑞可和纪清河分手的事,表现得很有兴趣,眼睛都在冒光,好像纪清河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源泉。
叶荣欢有些不想提袁瑞可,也觉得这件事她不太好跟谷焕说,就道:“你想知道的话,去问他不是更清楚?我知道得也并不多。”
谷焕哼哼:“我才不想跟他说话呢。”
说一出是一出,现在说不想跟纪清河说话,但是之前也和纪清河吵得很起劲。
“走走,我们玩滑板去啊!”谷焕忽然又拉着她飞快地跑。
作为家里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少爷,谷焕什么都不缺,甚至谷外婆还专门在家给他弄了个很大的“游乐场”,像玩滑板这类游戏都不需要往外面跑。
“奶奶对你很好啊。”听说了这个场地怎么来的之后,叶荣欢说。
“才不是呢。”谷焕却突然有些不开心,他小声跟叶荣欢说:“这个场地好多年前就有了,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他们都告诉我奶奶是给我准备的,但是我有次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这是爷爷奶奶给表哥准备的,结果他不住在谷家,一年还只回来这么一两次,后来才成了我的地盘。我就是捡的他不要的,哼。”
叶荣欢有些诧异,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而且谷外公看起来那样严肃刻板的一个人,竟然也会给外孙弄这么大一个玩乐场地,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是不是一直都是你的地盘吗?他玩都没得玩。”叶荣欢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
看着他生闷气的样子,她总是情不自禁想起郁扬,明明两个人差别很大,她却总有种这就是郁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