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国柱没权,即使以后转业了也只可能是副职,掌不了多大的权力。彭老师就不同了,不讲他随时可能高升,即使按惯例当一届团地高官就下基层,那都是去哪个县里当县长。别看百多两百万很多,其实只要县长手里稍松一下,搞个工程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也正如陶昊所想,等他出了客房,房间里就只有老陶说、张国柱听的份。只不过老陶是生意人,话里会给张国柱留几分脸面,没把话说得那么直白而已。
想借钱搞政绩的张国柱也理解,这么大数目的钱,换成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借。如果伟国不是全地区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光凭他一顶县人武部副部长的帽子,能从别人手里借个几万块钱就相当不错了。况且张国柱不会做生意,更不懂房地产,得靠这位会赚钱的生意人帮着把事情办成。
所以,张国柱的姿态放得很低,等陶老板委婉得说完那些顾虑之后,也非常诚恳道:“陶伯,这些我都理解,换成我也一样。讲句不怕你笑话的事,昊伢讲你想送我一套房子时,我都心动了。我也不怕跟你讲实话,如果我现在四十几五十岁了,肯定会在这项目上捞钱,但我今年才三十一。
说句良心事,只要我搞得出成绩、爬得上去,根本不要愁钱的事。要是我爬不上去,搞些钱又有么意思?所以,你放心,你讲的东西我全部答应,只要能帮部里赚到钱,把营房、靶场全部建起来就行。”
这倒出乎陶老板的意料,人武部位于县城中心,以前没把围墙拆了建门面房,那是因为部长跟政委打斗。现在部长被挤走了,这位有背景的副部长不会跟新部长、政委联手搞钱而是实打实得做政绩?
还是不放心呐,可以理解的张国柱连忙小声道:“呵呵,省军区的吴政委是我们首长的老战友,现在又成了他的部下。所以你放心,从分区到县里、部里都会给我面子,不会为难你的”。
难怪,当过兵的陶老板明白了,也感慨运气这东西有就是有。象张国柱这种农村兵,要是没那运气,在部队里就是累死,也爬不到这个级别,更别说能让上司反过来配合他。既然是这样,张国柱在陶老板眼里,那就不再是个有点背景的人武部副部长,而是值得结交的好朋友。
“国柱,你这么诚心,我也不藏私。要是象你这样搞,肯定赚得到钱,也肯定能把营房和靶场建起来,但你会得罪不晓得几多人的。
我跟你讲实话,我老陶赚不赚钱无所谓,只要伟国带着昊昊混就行,但你呢?当官的人,上头要有人拉、下面要有人推,你自己也要跑要送,光靠首长的情份能长久?”
这次的事是没办法,以后肯定不能再这么搞。再说,要不是自己寻不到可以信任又会搞生意的人,也不会这么求着他,莫看这陶四清在兵马桥的名声不好,但那只是一帮没本事发财又借不到他钱的人拿他母亲当笑话,街上稍有点体面的人可都没人讲他做人不讲信誉。
“没错,还是陶伯讲得对。”
点头称是的张国柱见陶老板的烟抽到烟屁股了,连忙敬了支吉品金圣,小声道:“陶伯,所以我寻你啊。不讲你对徒弟是有名的好,就看昊伢平时的义气,都晓得你陶伯做人讲究。
讲老实话,都讲无官不贪,但总会有人倒霉的。有些事拐个弯,总是更保险。”
用烟屁股续烟的陶老板心里一抖,立即想起了斯斯文文的彭伟国,搞不好张国柱还只是打前站的,那位大首长的女婿才是真正的合作人。跟当官的搞在一起,发家是快,但万一出了事,自己这样的生意人也是最倒霉的。
陶老板心里犹豫了起来,但也痛快得先答应下来,他可没他儿子那么死要面子。只要把那堆废纸样的股票换成了现金,即使免费帮张国柱做政绩,他陶四清也赚到了钱。至于以后还合不合作,那都是以后的事,他老陶不想搞了,别人还能强逼他不成?
“要的,这事就先这么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