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议论一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办法可想,于是彼此作揖而别,各自回府了事。
年富虽是张佳木私党,但政治品格甚好,无事不到张佳木府邸私房,所以到了晚间,只有赵荣一人前来求见。
这一天张佳木也算是所获颇丰,皇帝召见了大半天,独对私见,还赐了午膳,皇帝和太子一并共坐。
这般亲近,不是一般大臣能有的尊荣。就算是英国公当年,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皇家这么给面子,当然还是有驸马亲臣的身份。
驸马毕竟是自己人,比勋臣还近了一层,老实说,除了太监之外,大约也就是皇家最信任的外臣了。
用膳完,再又到得太后那里,请安问好,接了公主一同辞行,这才被放出来。
等他打算去内阁的时候,接到消息,内阁已经下值走了。
这等事,原本是在意料之内,张佳木所关心的,只是内阁究竟的发应是怎么样的而已。
“这么说……”赵荣在他下首,一边说,张佳木一边以指叩桌,在笃笃的响声中,沉吟着道:“李贤他们,很是坚持原议?”
“是的,太保。”赵荣很恭敬的道:“李阁老看来是绝不会退让。学生看来,这一场官司非打到御前不可。”
“戚!”张佳木撇了撇嘴,笑道:“御前打官司,倒也不必害怕什么。”
“是!”赵荣大声应道:“太保在御前,自然是说一声是一声,奏一回事准一回事,皇上可没有驳回的道理。”
“要圣旨,嘿,要圣旨……”张佳木很想说什么,但有一股恶气,堵在心头,却是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来。
对方当然不是真的要一纸圣旨,而是明确的表明了态度。那就是不合作,彼此撕破脸,把这件事一直闹到御前!
文官别的本事没有,扯皮的功夫倒是一流,而且惯于危言耸听,根本就不会依常理出牌。老实说,在御前辩论,张佳木胜算几乎为零。当然,皇帝可以用强压的态度把这股反对的风潮压下去,也会有不少人忌惮张佳木的权势,不会跟着瞎胡闹。
但可以明确的说,这件事将会是曹石之变后的一次大的政局动荡,直接会影响到现在安稳无事的大局。一旦闹起来,坊间市里,谁是谁非,难免会有争执,甚至是怀疑,害怕,惶恐。人心难定!
李贤等人,也是瞧准了这一点,根本就不害怕打御前官司,也不害怕在御前和张佳木撕破脸。一旦破脸,凡事采取不合作之态度,张佳木也根本没有办法可想。
总不能凡事都请旨,事事都别扭?皇帝能帮他压一回两回,十回八回的也行,但如果事事都得皇帝出面,他这个大臣算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用军队来出头,那他又成什么了?不要说文臣们不依,满城勋戚谁能真服,便是皇帝,又岂能容他如此胡闹?
这就是一团浆糊,一团烂泥,一些说不出道不明分不清的叫人恶心的粘糊糊的东西!这就是文官们用来对付武臣的法宝,不合作,以不合作的态度把你推向一个烂泥坑,凡事都粘住了,不能痛痛快快的施为。
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和人争吵,拍桌子,用权势来压人吧?
或是张佳木在时,或是在御前,文官们退让,但转身一变,又是这种争到底的态度……说来说去,就是叫你有力也使不出!
“罢了。”短短时间,他已经思忖万千,此时,还不是和对手翻脸的时候。这一次试探,张佳木决定退让。
“太保英明睿断,”反正张佳木说什么,赵荣都是赞同的态度:“不值得和彼辈争强斗气,太保身负重责,当以国事为重,如此决断,真真是英明!”
“也罢了。”张佳木微微一笑,受用了这个马屁,接着便道:“总之,赵大人你要把该用的物资都筹备好了,京营,最近要有大动作,需着钱粮甚多。懂么?”
“懂,学生都懂。”赵荣的脸都要快笑烂了,点头哈腰之时,无比恭敬的笑道:“太保尽管放心,通州和京城加起来得有三百余万石粮了,不少粮库里头还有永乐年间进来的粮食,都霉烂的不可再吃,所以太保不必担心没有粮饷供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