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还不知道她家三哥已然动情, 就觉着三哥眼神跟以往不大相同,一时热辣辣, 一时柔如春水, 李玉华心里怪美的,想着果然三哥也逃不过她的绝世魅力, 早晚都会沉沦其中的。
是的, 李玉华虽然不是最貌美最渊博最贤淑最可爱的女子, 可她就有这种自信。
李玉华龙心大悦, 晚上都多吸两口阳气。
穆安之险些甜蜜到原地爆炸, 就这样, 穆安之都能装得一副酣睡模样, 也真是个奇人了。
李玉华在慈恩宫向来说的上话, 这次通州的事她与蓝太后说后,第二天穆宣帝就宣召了穆安之,只是父子俩的谈话不打愉快罢了。
穆宣帝细问过通州的事, 处置与李玉华说的竟是无二, “李成仁这老货,再装傻充愣朕饶不了他!”宣来承旨,“刑部郎中在通州遇险, 他这个知州难辞其咎, ”看一眼穆安之,穆宣帝继续道,“三皇子为他求情,朕暂且饶他, 降三等留用,罚俸一年,十天之内拿不来周家在逃二人,朕断不轻饶!”
承旨下去拟旨,穆宣帝说穆安之,“这样的事,当早来报朕,倒先说与你媳妇,叫你媳妇告诉太后,倘不是太后与朕说,朕还不知道天地间还有这等狂徒。帝都枕畔,就有人敢谋害五品郎中!他们跟天借胆!”
穆宣帝雷霆之怒,倘是那一梦前,穆安之还不知当如何惶恐想为君父分忧,如今却觉着这怒火即便近在眼前仍犹如千里之遥,他只是礼节性的微微欠身,面容一派事不关己的宁静。
“倒是说话!”穆宣帝喝问。
“陛下的话,臣听到了。”穆安之淡淡道。
他这幅不咸不淡的模样更是勾的穆宣帝不满,这叫什么儿子,这样大事不回禀君父,反是与妇道人家聒噪,问他时偏一句话都没了。
窗外风声传到室内,穆安之看向窗外,竟见不知何时飘起大雪,这都快上元节了。穆安之道,“陛下无事,臣先退下了。”
“你什么事这样忙?”穆宣帝不满问一句。
穆安之望着窗外雪,答一句,“早上出门没见大雪,玉华妹妹也没穿厚氅,我得去接她。”
穆宣帝气的一噎,脸色几次变幻,心说老子养你这么大,也没见你问老子一句寒温!太子看穆宣帝脸色不佳,连忙道,“眼见天就黑了,三弟这就去吧,别迟了。”
穆安之见穆宣帝冷着脸也不似再有事吩咐的模样,行一礼就脚不沾地的走了。穆宣帝气的一掌击在案上,太子笑劝,“三弟夫妻恩爱,父皇还生三弟的气不成?”
“你这也是混账话,你与太子妃就不恩爱了?也没见这没出息的样。”穆宣帝冷哼一声,“不成体统。”
太子微笑,“儿子倒觉着三弟挺有意思。”
“你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穆宣帝瞪长子一眼,捡起茶水吃一口。
太子为父亲续满茶水,漂亮的眉眼展露一丝峥嵘,“委实是帝都热闹太多,这些热闹,无非也是给咱们皇家看的。”
穆安之不管帝都的热闹,他也不管什么朝局大势,反正他当着刑部差事,凡他分内事,他尽力而为。周家敢对郑郎中动手,穆安之直接召胡安黎在身边帮忙。
信安郡主一夜辗转难眠,窗外风雪声扑打窗棂,犹如刀戈剑鸣。三皇子争储失利,东宫稳若泰山,这个时候跟在三皇子身边,绝不是上上选。
不过,信安郡主很清楚,真正的上上选是绝轮不到他们母子的。
三皇子是不是个上好选择,现在还看不出,但是,所有皇子中,唯有三皇子是正大光明与太子争过东宫之位的,也唯有三皇子,若得不到至尊之位,她的今天就是三皇子的明天。
信安郡主一时担忧儿子将来,一时胸膛中鼓满诡异的兴奋,天道所赐良机,他们母子都不该放弃,她苦忍这半生,不是为吃斋念佛的!
第二日,信安郡主对儿子只有一句话,“忘记你姓胡,尽心尽力为三殿下效力!”
“母亲,我会的。”
胡安黎的到来令周家案情更加明晰,胡安黎对周家的熟悉远超诸人,首先,胡安黎翻看过卷宗指出几桩案子的内情。
“牛炳秋那六十亩肥田换三十亩薄田的事,原是牛炳秋屡试不第,一把年纪还只是个童生,心有不甘,赶上彼时周家得势,周家大吹大擂,说有办法给牛炳秋弄个秀才功名。这事没成,周家不肯退田地,牛炳秋只好吃下这个亏。”
“牛三的事更可耻,看周家闺女入侯府得宠,也巴望自己家孙女能有这造化。他家儿媳本就是个水性人,孙女倒真是被周家骗了。至于他家大郎,死在牢中倒不是周家手脚,是他家儿媳勾搭的那衙役做的,最后衙门出了三十两银子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