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在电话那头哭的连话都说不全,李一鸣也蹲在漆黑的角落里无声流泪。
电话那边的老父亲哭了半天,才对李一鸣说,咱家这是遇上了贵人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李一鸣在电话这边重重点头。
他比老父亲更知道许逸阳对自己的恩情有多大,这远不是帮助了自己那么简单,而是有可能改变自己全家人的命运。
否则,依靠父母在山沟里种地的收入,他大学四年的费用都还没有着落,家里弟弟妹妹上学的费用也没着落。
但是现在,如果网吧真如许逸阳所说,能让大家月入过万,那他一个人,就可以把整个家庭的支出都扛起来。
陈猛的家庭条件也并不好。
东北这些年下岗的情况要比其他地方严重得多,老工业省份早些年的辉煌是靠大量职工共同铸就的,鼎盛时期的东北,无论是汽车制造还是金属冶炼,随便一家大型国企就有上万名职工。
但是,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老旧的大型工业企业亟需升级改革,原本一万人才能做的事情,新技术、新设备千把人就能搞定,企业如果能完成升级,上万个就业岗位会裁减掉一大半;企业如果完不成升级,上万个就业岗位就全烟消云散。
所以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陈猛父母早就双双下岗,生活过的其实非常艰苦。
为了供他上学,父母同时打几份工,可即便如此,生活依旧捉襟见肘。
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生活竟然一下子就拨开云雾见青天,前一秒夫妻俩还在为孩子以后的学业以及学费生活费犯愁,可后一秒,孩子就完全实现了现阶段的财务自由,甚至很快会有足够的能力反哺家庭,这一下子让他们如释重负,夫妻二人守着电话相拥痛哭。
沈乐乐的妈妈孙慧萍听说这件事情,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许逸阳在营州早就出名了,佳阳教育现在的规模越来越大,眼看快遍及全省了,一个月营收就好几百万,营州谁不知道许逸阳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所以,孙慧萍很快便淡定下来,玩笑着说:“人家许逸阳这就是带着你们、给你们赚点零花钱吧?”
沈乐乐笑嘻嘻的说:“是呀,我以后的学费生活费,就不用你和爸爸给了。”
孙慧萍微微一笑,说:“就算你以后有了网吧的收入,爸妈以后每个月还是会往你的卡里打钱的,至于用不用、怎么用,就是你自己说了算了,如果许逸阳那边网吧的生意做的好,你也要提前学会理财规划,不要随随便便花钱,但也不要早早就成葛朗台,天天守着钱舍不得花。”
“我知道啦。”沈乐乐说:“等存多点钱,我就想着自己做点什么。”
孙慧萍问:“做点什么?有想法没,说给妈妈听听。”
“现在还没有。”沈乐乐说:“怎么也要先存个几万块钱再说吧。”
孙慧萍说:“那你要多跟许逸阳咨询一下,问问的建议,说不定他能给你一个好的方向。”
“放心吧,我肯定会问他的。”
孙慧萍嗯了一声,又问:“网吧后续的经营问题,你们协商好了吗?搭伙做生意开始容易,往后往往都会比较难,妈在法院工作这么久,见到不少合伙做生意最后关系崩了、然后上法院打官司的,有的是民事官司,有的是刑事官司。”
沈乐乐急忙说:“许逸阳成立了股东大会,跟大家都签了协议,以后运营的问题他做主,如果有人想退出,或者做的不好、需要踢出股东大会,股东大会其他成员可以投票表决,每人一票,投票通过就可以把他的股份收回。”
孙慧萍说:“许逸阳也真是大方,他出钱出点子,赚的钱你们七个人平分,投票权也是一人一票,万一有人居心叵测,联合几个人要把他踢出局,那这不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说着,孙慧萍又急忙补充一句:“妈可不是怀疑他那些室友的人品,只是说这里有个隐患。”
沈乐乐笑道:“许逸阳有一票否决权啊,要是谁发起投票,要把他赶出去,他直接否决就可以啦!他考虑的可周全着呢。”
孙慧萍惊叹一声,说:“这小子可真行,没有他想不到的。”
说着,孙慧萍又道:“这么看啊,你决定去中海也未必是件错事儿,要是你们俩之间能有个好的结果,妈可真是太欣慰了。”
“哎呀妈……”沈乐乐羞臊的说:“人家都说了,大学不准备谈恋爱。”
“是。”孙慧萍笑着说:“不谈不谈,人家说不谈吧,好像你还很开心似的,胳膊肘这么早就往外拐,以后还了得?”
沈乐乐羞答答的说:“我不要跟你说了,先挂了,我们还要一起谈事儿呢。”
孙慧萍笑道:“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