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话锋一转,恍然轻笑道:“本官向来喜欢成人之美,既然这楹联不全,那本官今日就将其补全,如此也不失一桩美事!”
“哦?难道叶大人已经想出应对之联?”叶宇的这番话让虞千盛神色为之一振。
“你上联是一个‘墨’字,那本官的下联便是一个‘泉’字,不知你以为如何?”
“‘泉’字?这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对于二人的一字联,很多人都不明白其中含义。
“是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其中定然深有玄机,只是我等才疏学浅,窥探不到其中深意罢了……”
“……”众人各自议论着,谁也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将目光落在虞千盛与叶宇的身上。
而再看虞千盛的神情,几乎不能以语言去形容,因为此刻虞千盛的心情很复杂。最后百感交集之下,虞千盛只是微微恭身一礼:“虞千盛拜服!”
仅仅五个字,犹如九霄阴云压在了太学生的心坎上。
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上联一个‘墨’字,与下联‘泉’字究竟有何联系。虞千盛见众人不解,于是解释道:“方才我以‘墨’字作为上联,诸位将此字拆开就是‘黑土’二字……”
“虞兄,你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孔孝儒经过虞千盛的提醒顿时恍然大悟。
虞千盛了头,解释道:“叶大人这个‘泉’字,拆开就是‘白水’二字,所以黑对白,土对水,嵌合工整!”
黑与白应和阴阳之道,土与水既是相生又是相克,乃是蕴含五行之局。一副简单而又艰难的对联,竟然蕴含阴阳五行之法,这副对联的玄妙之处就在于此。自然天成,浑然一体,这怎能不让虞千盛震惊。
他本以为绝联的楹联,竟然被叶宇当场道破,这是他之前所没有想到的。见三千太学生尽皆沉默,叶宇随即冷声道:“对楹联是你们提出来的,我叶宇不过是客随主便罢了。本官对了这么多联子,也该是我出上一联让尔等对一对了!就让本官见识见识,尔等是不是真能够代表天下士子?”
“……”
这一刻真的是鸦雀无声了,个个低着头不好意思再什么。
“叶大人,此事……”
见孔孝儒意有退却之意,叶宇挥手打断道:“怎么?不敢了?之前是谁叫嚣的不可一世?还孔圣后裔,一代不如一代!”
“接还是不接?”
“请出上联!”孔孝儒被叶宇这句话,激得是当场生了怒火。
“不知你可去过长沙岳阳?”
孔孝儒不知叶宇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于是沉声道:“当年在下曾游历过湖广等地,不知叶大人此问是何意思?”
“既然去过,那上联在此,你听好了。”
叶宇淡然一笑:“天工巧妙,敷陈出锦绣河山。汇八百里洞庭,耸七二峰衡霍;熊槐游梦泽,宋迪写潇湘;归隐陶潜记武陵,重瞳舜帝崩宁远;乔艳骨,空余湖畔芳掊,刘发高冈,直欲登台嘱母。漫虞妃斑泪竹,李泌读书堂,虞岭绽先枝,龙宫延柳毅,且看这白沙鹤井,黄蔡盅坟,朦艟浮水桔洲头,立碛象形猴子石,都是四溟胜迹,三楚菁华。争诩地灵,复夸物宝。切摩近景,但恍疑身在层城。允宜把酒临风,岂只消闲寄兴。况还有东塘雨花,北巷霞凝,南市暮云,西亭爱晚。”
侃侃而谈的叶宇,让在场所有人得目瞪口呆。
孔孝儒喉结滚动了一下,傻傻地看着叶宇,半晌吭哧出一句:“这岂是对联?”
孔孝儒身边的虞千盛也傻了眼,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赶紧道:“孔兄得极是,叶大人,你这哪是什么对联,这分明就是一篇赋文,这如何能以对联来对?”
叶宇晒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本官若这就是一个上联呢?你们这些自诩‘天下士子’的代表们,究竟对不对得出?”
孔孝儒听了叶宇这句话,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要是知道叶宇厉害到这个程度,他何必再寻这个霉头。
以名胜为题撰了这么长一篇赋文,赋文也就罢了,还愣这赋文是个上联,非要叫人对出下联来!这么长的一篇赋文,根本记都记不住,这叫人怎么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