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瑶也不急。一口一口抿着这微苦的茶,只用目光去打量。
茶毕,起身,未再看一眼,拂袖欲离去。
“妹妹。”
蒋欣瑶不知何时,注视着她,轻声道:“你不是来劝我的吗?”
“劝你?”
蒋欣瑶顿足。
“为何要劝?想死的人。劝有何用?想活的人,不必多劝。”
“那……你来做什么?”
蒋欣瑶自嘲一笑:“姐姐真健忘。我早说过了,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蒋欣瑜脸上沁出怒意。
“原来,你们都盼着我死。没错,死的人应该是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眼底已流不出一滴泪,早就哭干了,如荒芜到干裂的土地。
“你这么想死?”
蒋欣瑶冷笑。
“李妈妈,去厨房拿把刀,递给她。”
“蒋欣瑶,你以为我不敢死吗?”
蒋欣瑜彻底被激怒,咆哮着从床角跳下来。
李妈妈吓了一跳,忙挡在欣瑶跟前。
蒋欣瑶推开她,抬起手。照着蒋欣瑜的脸就是一巴掌。
轻脆的声响在空寂的屋子里,显得突兀。
“要死,抱着你将满二岁的孩子一道去死。别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蒋欣瑶怒道。
蒋欣瑜捂着脸,呆呆的看着四妹妹。
真是奇怪了,四妹妹打了她一巴掌,她没有流泪,四妹妹流泪了。
蒋欣瑶偏过脸,一定一句道:“蒋欣瑜。其实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我一直后悔。我若是早些把这一巴掌打下去,是不是就不会是如今的局面。我甚至在想,我把你从孙家救出来,是不是做错了?”
“四妹妹……”
“蒋欣瑜,我知道他把你的心带走了,可是,你还活着,你的儿子还活着。我不想多劝你什么,只希望你走出这个房间,去看看你的儿子,看看他的笑脸,听听他的笑声。”
尽管窗户大开,蒋欣瑶仍觉得这屋子令人窒息。她定定的看了蒋欣瑜半晌,终是没有把心底的话说出来,甩袖而去。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何必还计较他是心甘情愿挺身而出,亦或被逼无奈赶鸭子上架。
这份不容于世的情感,对二姐姐来说,弥足珍贵,又何必让她这颗已千苍百孔的心,被残酷的真相再伤一次。
……
蒋欣瑶大步流星走出屋子,她甚至不愿意遵循女子翩翩而行的仪态。
轻风惴惴不安的迎上来。
蒋欣瑶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家小姐,需要时间。你好好的看着她便行。能不能跨过这个坎,只看她自己。”
“四小姐,你有没有告诉小姐,是我……”
“轻风!”
蒋欣瑶冷冷的打断。
“这事从你嘴,入我耳,就此打住,再也不要提起,任何人都不要再提及。且让你家七爷留在旁人眼中的最后一幕,还算是个称职的男人罢!”
轻风眼泪急淌,不管不顾的跪了下去,泣声道:“多谢四小姐。”
……
马车里,李妈妈时不时的用眼风,扫过大奶奶略带愠色的脸。
蒋欣瑶见她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不由放缓了脸色道:“妈妈,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细琢磨,深推敲的。有些事,糊里糊涂的,反而不伤人。”
李妈妈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就怕大奶奶心里存了气,伤了自个的身子。”
蒋欣瑶把头靠在李妈妈肩上,道:“进了那个家,见了她,心里确实有气,一出了府,不知为何,这气就没了。还是老太爷说得好啊,人活一辈子,顺心者几何,日子都是自个过的,好坏都是自己。我如今也累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方是正经。”
李妈妈抚着欣瑶微微蓬松的头发,和声道:“大奶奶这话,妈妈是半分都不相信。回头谁再巴巴的求上门,大奶奶该管的还得管。”
蒋欣瑶知道李妈妈说提沈氏与蒋欣琼的事,展了一个笑容道:“唉,也不知是谁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未完待续)
ps:对于蒋欣瑜这个角色,早就有话想说,一直留到现在,只为了让书友们看清整个事情的真相。
对于这个把爱情当作全部的女人,只有一句话可形容: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是幸运,也是不幸。
在爱情这个东西上,豁出去的,往往是女人;畏缩不前的,从来都是男人。所以,老祖宗留下了一句话:痴情女子负心汉。
蒋二的悲剧,书友的一句话让包子印象深刻。她说是因为逾越了社会规范所造成。
然,包子不由深想,这个社会规范是谁的社会规范?
小说中常出现的《烈女传》,《女诫》,《女则》之类对女人规范要求的书。
男人呢?
古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今人?包子不评价。
蒋二错就错在,把情字看得太高,把自己放得太低。女人啊,一旦入了情这个门,便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是非对错了。
这个话往深了讲,估计包子能写个洋洋洒洒五万字。
罢了,罢了,闲书一本,聊慰卿心。
书友们担待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