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瑶主仆听完夏荷的话,惊的是目瞪口呆。
欣瑶不由的暗自庆幸,幸好母亲遇到的是胸大无脑的周秀月,倘若换成是心机深沉的周晓丽,这一翻明争暗斗,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呢!
身后的两个丫鬟,各自打了个冷颤,只听那淡月叹道:“我的妈啊,这小周姨娘竟是这般厉害啊!真真让人佩服的无体投地。”
微云心下不耻,冷笑道:“公侯家的小姐偏偏这副作派,没的让人恶心!”
欣瑶却似笑非笑的问道:“母亲是怎么劝的?”
夏荷笑道:“二太太说,是狐狸总有尾巴露出来,日子长着呢,计了一时得失有什么用处。大奶奶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要孩子有孩子,里里外外握在手里,怕什么?二太太还说,唱戏的要有人看,她就会唱得起劲。苏州府没个主子也不行,等两个孩子的百日宴过后,还是早些动身的为好。”
欣瑶莞尔一笑道:“还是母亲看得分明啊,回去跟母亲说,大爷到外地去办差了,能不能回得来,不好说。微云,把杜府送来的哈密瓜挑两只好的让夏荷带回去,这东西稀罕,给两个弟弟,几个侄儿尝一尝。”
微云心领神会,拉着夏荷去了外间,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囊,塞到夏荷手里,夏荷推了几推,也就安然收下了。
四小姐的为人。她是知道的,凡替四小姐做了事的人,就算是二太太跟前不得脸的丫鬟。也都有赏赐,更何况她这个二太太跟前的老人,回回都是双份。
微云扯了扯夏荷的衣裳,轻道:“周姨娘最近可安份?”
夏荷忍着笑,点点头道:“不安份也不行。前些日子老太太寿礼,吵着闹着要给老太太磕头。老太太念着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倒是把人放了出来。”
微云心下一惊。正欲说话。
夏荷摇摇头忙道:“周姨娘三个头磕罢,眼睛只往二老爷身上瞄。二老爷只顾着自己喝茶,连个正眼都没给她。自讨了个没趣!再加上大老爷,大太太在边上滴了几滴眼药水,那周姨娘也只得灰溜溜的回了院子。”
“老太太没说什么?”
夏荷掩嘴笑道:“老太太说什么。便是她想说,大房那两个都有话头截着她。”
微云心知大房夫妇俩记恨周姨娘一双儿女婚嫁时,规格越过了大房诸人,心下早就存了怨恨。这会子周姨娘被禁了足,这夫妇俩又岂会容她再跑出来搅天弄地。
两人又说了会府里的闲话,微云才亲自把人送了出去。
……
傍晚,欣瑶与老太爷说起娘家侄女,侄儿百日一事,老太爷的目光下意识的朝欣瑶身上看去。眼中赤裸裸的全是羡慕,不由分说的伸出手,四个手指朝欣瑶手上一搭。闭着眼睛号起脉来。
欣瑶自打嫁进萧府最大的好处是每隔十天半月,全京城最好的名医为其把脉,有个病啊,痛的,很快就能对诊下药!
最大的坏处就是把完脉,老太爷朝她身上这么瞧一眼。欣瑶觉得她就像照了x光一样,从里到外。都被人看得透透的,无处遁行。
她歪过头,朝着杜天薇一脸苦笑。
杜天薇一脸同情的拍了拍欣瑶的后背,朝她挤了挤眼睛,心道表嫂,如今你可体会到我小时候的苦处了吧,你府里这才一个,我那府里,可有两个人虎视眈眈的三天两头给我把脉。
蒋欣瑶对杜天薇置身事外的作法很是不满,努力的挤着眼睛,以示抗议。
杜天薇打量外公神色,里外里把脸偏了过去。心道表嫂啊,不是我不帮你,外公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没那个胆啊。
蒋欣瑶无可奈何,只得把目光落在老太爷身上。
她见老太爷诊了半天,也不说话,心下一惊,忙道:“祖父,你几天前才替我诊过,好着呢,这两日连咳嗽声都不常听见。”
萧老太爷面无表情的朝欣瑶翻了个白眼,复又垂下眼帘诊了半天,半晌才道:“宫寒一症已是断了根了,从明儿起,那药无须再喝了。孙媳妇啊,你的小日子是哪一日啊?”
蒋欣瑶心中哀号一声,祖父啊祖父,虽然您老人家是神医,也不用问得这么仔细吧,还让不让人活。
只见她满脸涨得通红,咬了咬后槽牙才道:“祖父,我自打吃了您的药后,每个月总是延后两三天,原是十日左右,上个月是二十八日,这个月估摸着该是月底了吧!”
萧老太爷收了手,抚着须心中盘算了几下,喃喃自语道:“最快到十月底,最慢到年底。”
杜天薇不解道:“外公,什么最快到十月底,最慢到年底啊?”
萧老太爷哼哼道:“小孩子家的,别多问,明日跟你表嫂一同回去玩一日,只一条,守礼守规,别丢了杜家的脸面。”
杜天薇大喜,刚刚听表嫂说,她便存了这心思,只是碍着外公在,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忙挽着老太爷的手,撒娇道:“外公放心,我与表嫂寸步不离!”眼睛却朝欣瑶看去。
蒋欣瑶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当即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