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好笑的看着女人坐在庆上唠叨埋怨,只觉得浑身舒坦。许是欣瑶自个都没发现,如今的她与刚嫁进府里时客套,疏离的样子已有了天壤之别。
萧寒穿戴好,侧身坐在床沿上,拉过欣瑶的手,轻轻咬了几下。
他笑道:“你小叔叔回京几日,他总不得空见我们,今日下午你且往怡园去。我把十六,天翔叫着,咱们一来给十六,阿远接风洗尘,二来有些事情,总是要商议商议的。日子虽然短,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总不能叫旁人看了笑话。看二哥一早送信来的意思,这事只怕得你来操持。阿远如今就你一个亲人”
欣瑶嘴角抽搐了两下,用空闲的那只手轻轻的朝男人的腰侧拧了一把,苦笑道:“你跟二哥说,我要控诉他,我不过是拿了他五年的采邑权,没有把命卖给他。二十万大军的事我还没想出个头绪来,这会又要我操持小叔叔的婚事,孙府还有个不省心的,眼看老太太再过十几日就要过寿,再加上府里的一堆事,瑾珏阁,怡园,庆丰堂三处的帐,我就是长出三头六臂,能七十二变,我也抽不出时间来。”
萧寒也不觉得疼,他往前靠了靠,把头埋在女子的颈脖间,深深的吸了口气,闷声道:“瑶瑶,阿远这事,唯有你出面,才最合适。这几日韩王越发的肆意妄为,朝堂上逮着二哥的人就乱咬,南边刚刚布下的棋子转眼就被拔出了两个。今上前两天在御书房见了十六之后,当天夜里身子就有些不大好,怕也是气着了。二哥这边也是千头万绪,忙不过来。”
萧寒想着二哥这两日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又叹道:“你都不知道,老刘,卫瑞那几个天天被二哥拘在书房里,累得连口气都喘不过来,连施尚书,那几个老臣也是三天两头的往靖王府里跑。”
欣瑶轻轻环住男人的腰,叹道:“我不过是说说罢了,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萧寒侧头蹭了蹭欣瑶头发,笑道:“我陪祖父用早膳,你再歇一歇,不急着起来。”
欣瑶想起昨晚的放浪形骸,脸上一红,手不由自主的捏上了男人的腰侧,狠狠的拧下去。
……
欣瑶送男人出了门转身去了净房。漱洗过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坐了半晌。回过神来,微云已梳好头,站在她身后,正等着她说话。
欣瑶笑道:“我今日理完事去怡园,让萧清把钱掌柜请来,派人先送个信到怡园,说我一会过去,让燕鸣把李君从庄子上叫回来。去跟李妈妈淡月说,今日随我去怡园一趟。府里的事,我交给你。”
微云一一记下,笑着退了出去。
……
正午时分,蒋府的马车停在怡园门口,蒋全,钱掌柜,燕鸣,李君一溜排候在正门口,欣瑶扶着淡月的手下车,见此阵仗,倒吓了一跳。
蒋全小半年的时间没见到小姐,这回乍一见,只觉得小姐光彩更胜从前。烟霞色对襟褙子,浅绿色的百褶裙,头戴一只翠*滴的翡翠镶宝石簪子,手上一对祖母绿翡翠手镯,当真是摇曳生姿,明艳不可方物。
欣瑶含笑看着蒋全,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大热的天,全爷何苦在这候着。”
蒋全领着众人向欣瑶行过礼,方道:“老奴许久不见小姐,就想着到前头来迎一迎。”
欣瑶眼光扫一圈下来,笑道:“全爷,中饭用过了?”
蒋全恭身笑道:“简单的吃了一点,小姐的已备下了!”
欣瑶笑道:“你们先到前厅喝茶,我先用些。钱掌柜,今日可得露了手,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今日的茶,得你来分。”
钱进财忙弓着声,笑着应下。
……
不多时,怡园堂屋内,欣瑶坐北朝南,正坐上首,左右两侧是蒋全与钱掌柜,燕鸣与李君分坐两旁。李妈妈与淡月站在欣瑶身后伺候。
李妈妈三个月没见儿子,今日一见,差点眼泪落下来,眼睛时不时的偷偷打量一番,见大奶奶把儿子安排坐在燕鸣身旁,心中又是一番感叹。
欣瑶见人齐全,侧身拿起手边的茶轻啜一口,眯了眯眼睛赞道:“一尝就知道是钱掌柜的手艺,更胜从前啊。”
钱进财笑道:“小姐想喝茶,只管来瑾珏阁坐坐,老钱我定备下好茶,恭候小姐大驾。若能得小姐指点一二,便是老钱我的福气。”
欣瑶笑道:“改明得空了,是得去坐坐。得了,今日都在,我也不绕弯子。眼下有件大事,我想与你们说说。今日一早,我得到消息,庆王府世子已同意把唯一的女儿嫁给小叔叔为妻,并要求三个月之内,风风光光完成六礼。全爷,这事很急啊,庆王府不比旁人,规矩,礼数上可是一点错都出不得。”
蒋全一愣,小少爷今日早早的去了翰林院报到,并未说起此事。不仅蒋全愣住了,一屋子坐着的,站着的统统愣住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