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去了外院谈家国大事,女人们则围坐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
萧静娴问了问萧府里的事,得知父亲第一日便把管家大权交给了欣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端坐在一边的杜天莹。
杜天莹颇有眼色的起身告退,欣瑶刚想起身,却被姨母眼色止住。
欣瑶暗叹,看来像蒋家一样嫡庶不分的还是少数,瞧瞧人家的做派,才是真正的书香门第。
萧静娴等人走后,方与欣瑶细细说起萧府诸事。听到欣瑶把秋家人打发了出去,眼中的喜色抑都抑不住。,
“好孩子,这样做便对了。秋家人这几年越发过了,连我都看不下去。就小寒院里的那个秋霞,仗着娘老子在主子跟前有几分得脸,穿金戴银,飞扬跋扈,这哪像是个丫鬟,分明是个小姐。要我说,这样的下人就该打了出去。偏你祖父心软,瞧瞧,心软出祸事来了吧,连库房里的药材都敢偷,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一番话,使得欣瑶没由来的对眼前这个女子充满了好感。恨不能大吼一声“姨母万岁”!
“日后再遇到这样居功自傲的下人,就不能心软,当初她秋家对我姐姐忠心耿耿是一回事,如今奴大欺主又是一回事。”
萧静娴想着有几次回娘家,那秋霞一家拿大的样子,心里便极为不舒服。
“有道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说话做人至多到七分,过了,便是坏事。日后你们再遇着这样的人,可不能手慈手软,该如何便如何,省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拿捏着主子,做出不堪的事来。”
欣瑶听得头头是道,看来姨母不光脉诊得好,做事也极有分寸。她稍一偏头,却见天薇表妹比她听得还有滋有味,便觉称奇。
萧静娴笑道:“你这表妹,算起来,只比你小两岁,跟你却是相差甚远。也怪我宠得过了些,过了年,才让她学着理家,这会正在兴头上。让她多听听这些,不是坏事。”
欣瑶笑道:“表妹这般冰雪聪明,自然一点就会,姨母只需耐心教导,把这里头的门道与表妹分说清楚便可。”
杜天薇走到欣瑶跟前,垂手而立,笑道:“听母亲说,表嫂最是能干的,若得空,表嫂多指点指点我。”
欣瑶见她眼睛清澈,笑容真诚,心下便觉欢喜,上前拉着她的手,朝姨母一嘟嘴,笑道:“天薇妹妹,放着现成的师傅不请,偏找我这个才当了一天家的人,真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啊也得跟姨母现学现用呢。妹妹若有空,不防到萧府来玩,咱们姑嫂两个,好好说说话。”
杜天薇喜道:“好啊,好啊,我正好去看看外公。”
萧静娴忙道:“你这孩子,你表嫂既要理家,又要照顾你外公,表哥,哪来时间陪你。”
欣瑶忙道:“姨母,日后大爷去了衙门,祖父摆弄他的那些草啊药啊,我一个人在府里着实冷清,妹妹能来,我真是求之不得。等府里都顺当了,住几天也无防。”
萧静娴见这两人处得极好,笑着应下,三人复又说了些旁的话。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前头爷们已经开席。女眷们的午饭摆在暖阁里。
欣瑶刚入座,就见杜天莹踩着钟点袅袅而来,规规矩矩向嫡母行过礼后,方才坐下。
杜府的菜以清淡为主,倒也清新口可。欣瑶被姨母拉着喝了两杯酒,脸上隐隐有些发烫。一时酒足饭饱,略略坐了一会,喝了几口茶,杜天薇姐妹就拉着欣瑶往园子里去。
杜家的园子极大,奇珍异花很多,天气尚寒,只几株早梅含苞待放。行至不远,却见小丫鬟匆匆来回,说萧府大爷正预备打道回府。
杜天薇气得直跺脚,道:“表嫂,往日里表哥来府里,跟父亲,哥哥喝酒,聊天非要等日头西下了,才肯走,回今有了表嫂,便急成这样。我想多留表嫂一会都不行。”
其实这话着实冤枉了萧寒,实在是那两个一个心系名贴,一个见了医书就走不动路,哪有什么心思喝酒说话?只盼着早早回了房才好。
欣瑶还未答话,却听沉默许久的杜天莹出声道:“妹妹,许是父亲与哥哥都有要事也不一定。再说表哥如今已是娶了表嫂的人了,哪里能像从前那般在咱们府里一呆就是一天呢!”
欣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正是这个话,妹妹,来日方长,回头我让你表哥来接你。”
杜天薇这才展颜笑道:“表嫂,可别忘了,咱们一言为定。”
欣瑶笑着点了点天薇的额头,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杜天莹则默默的跟在二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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