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霸哥好像生气了?
晚上六点半,贺承南和齐晌,褚焱一起到了御景轩。
御景轩是很著名的会员制私厨会所,国手级大厨,主打古典中餐,食材全是最新鲜空运,只接待上流贵族。许垚山是正统美籍华人,最爱吃的就是中国的传统美食。
推开包厢门,老友见面,几人会心一抱,纷纷招呼。
许垚山在拉斯维加斯开了三家赌场,背景复杂,在华人区有着相当高的社会地位,可能是骨子里有着一样的性格,前几年他和贺承南一见如故,后来便在一起合作生意。
“坐,山哥。”贺承南很懂礼数的把许垚山请到座位上坐下,之后又跟他妻子姜海潮问好。
一圈人围着坐下,贺承南正要让厨房上菜,门吱呀一响,又有人进来。
贺承南头微抬看过去,随即眼眸沉下去,“你怎么来了?”
今天温度低,闻礼婕还穿着短裙,长腿光滑白皙,手里挽着dior的新款包,长发披肩,一身贵气名媛打扮。
姜海潮看出了贺承南的不悦,解释道:“不好意思阿南,礼婕知道我们今晚要碰面,就说来凑个热闹,你别介意。”
旁边的许垚山也看出了贺承南眼里那一丝微妙的情绪,说:“上次海潮拍戏时闻小姐帮了她不少,回国了,我们也想请她吃一顿饭。”
姜海潮是演员,之前有部戏里要拉小提琴,闻礼婕当时特地飞去剧组指导姜海潮,这事许垚山一直记着。
他这句话已经说明了立场,也给足对方台阶。
贺承南懂他的意思,把视线收回,淡淡回:“无所谓,坐。”
闻礼婕欣喜入座,亲密的坐到他旁边。贺承南面上神情不变,身体却不自觉的往旁边疏远了几分。
闻礼婕身上的香水味和他认识的那些名媛们身上一样,都是各种品牌的当季最新款,闻多了便寡淡无趣,像工厂批量生产出来的女人,看似高级,却毫无特色。
闻礼婕没有急于跟贺承南说话,一一问过好后便安静坐着,听他们说生意上的事。厨师依次上菜,菜式味醇形美,极具讲究,许垚山很是喜欢。
这时厨房上了一道香煎龙虾,服务人员带着一次性手套准备服务VIP用这道菜,许垚山不喜欢有外人在,便让人下去,自己带上了手套去剥壳。
他剥了一块很大的龙虾肉给姜海潮,“尝尝看。”
姜海潮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闻礼婕,也提醒道:“阿南,要不你帮闻小姐剥一下?她的手拉小提琴的,别被虾壳割伤了。”
别人这么说了,闻礼婕不禁心有所盼的看向贺承南,希望他能做点什么,哪怕只是照顾下自己的面子。
然而——
并没有。
贺承南直接放下筷子,纸巾擦嘴:“不巧,我海鲜过敏。”
闻礼婕:“……”
她挽尊的举起饮料朝姜海潮说:“对了,听说海潮姐的第一部古装剧今天晚上要开播了,祝收视长虹。”
姜海潮回敬她:“谢谢。”
笑着将话题跳过去,众人没再关注剥龙虾的事。但只有闻礼婕知道,贺承南哪来的什么过敏。
这个男人现在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
闻礼婕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这顿饭便没有再往贺承南身上存别的念想,她跟姜海潮聊了些女人之间的话题,许垚山刚好也要跟贺承南他们说美国那边生意的事,各说各的,时间就这么慢慢到了九点。
散场时,许垚山跟姜海潮想随便走走,两人便沿着江畔散起了步。贺承南喝了点酒,老余送闻礼婕来的,把车开过来后,闻礼婕也没客气,一副贺家二小姐的姿态拉开后门坐进去。
齐晌和褚焱对视一眼,隐隐嗅到点火.药味。
贺承南却好像看不到闻礼婕那点情绪似的,无所谓的抛出车钥匙问:“你俩谁去停车场开我的车?”
沉默一瞬,齐晌正要接话,闻礼婕忽然拉下车窗,按下被冷落了一晚上的火气,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笑着问:“南哥哥,你刚才没吃多少,要不跟我一起回家,我煮意面给你吃?”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说过话,现在女人主动低头示好,齐晌接钥匙的手停住,顿时不知道该不该接。
周围一片寂静,都在等贺承南回答。
而贺承南却低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轻笑一声,笑容很淡,也很短暂。
从思绪里跳出后,他身上重新恢复之前的淡漠和距离感,走到车旁,双手撑在闻礼婕车窗边,身体缓缓俯下,声音冷透:
“听清楚。”
“这是我最后一次接受你不经同意就出现在我的饭局,再有下次——”
“直接滚。”
她退回电梯里,按下一楼。
电梯门重新合上。
乔绯紧张乱蹦的心随门的关闭终于缓和下来,她把手从贺承南手心里抽开,往自己脸上扇风:
“霸霸哥,要我配合你演戏也先给点暗示啊,说来就来!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就穿帮了!”
细腻柔软的皮肤从手里滑走,贺承南稍稍走神了两秒,低敛着眼眸笑道:“嗯,有道理,谢谢。”
乔绯这时想起刚才怨女的那番话,不禁心疼起了眼前的这位大哥。
简直太惨了。
她叹了口气,拍拍大哥的肩:“谢就不必了,你振作一点,别沮丧。”
贺承南:“?”
“哦,我意思是。”乔绯觉得自己话可能说得太直了,有些伤人自尊。她其实不怎么会安慰人,更是从没有安慰过男人。
重新斟酌了下用词:
“你看你,长得这么帅,对不对,所以肯定还会有真心喜欢你的女人的。别吊在一棵树上,不值。”
贺承南:“……”
乔绯一口气说完,自己都觉得十分励志,十分感人。
她一直在打量贺承南,发现这位大哥真的是跟电影上那些大哥不太一样。她还记得小时候看古惑仔,那些大哥都是长发飘飘,手拿西瓜刀的。
但面前这个,裁剪得体的黑色衬衫,搭配精致袖扣,腕上那块手表她去年在美国玩的时候见过,百来万一块,限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