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急诊的医生不是温蔻,是个年轻男医生,开了两张单子做检查,确定没事之后,给江浩处理了一下鼻子和嘴角的伤口。
“为了防止感染还是用点消炎药,您看是挂水还是吃药?”医生问,“一般来说他这种,吃药就可以了。”
江浩附和:“吃药吃药!”
“挂水吧。”江晓看都没看江浩一眼,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医生正在开单子,顾廷禹进来了。
“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江晓走过去,“他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怕挨骂,索性留在医院挂水,可以的吧?”
“可以,一会儿我安排个床位。”顾廷禹拍了拍她的手背,跟急诊医生道了谢,就拿着处方单出去了。
顾廷禹在和门诊的值班护士交涉,江晓去了一趟药房回来,递给江浩一瓶正红花油,“还有哪儿疼的,打完针自己揉。”
江浩嘟了嘟嘴,“可是……”
“怎么,江少爷还要人伺候啊?我打电话叫咱爸过来?”江晓气还没消透,一见他就忍不住想数落。
“……不,不用了。”江浩没话可说,乖乖伸出手给护士扎针。
“你是不是该睡觉了?”顾廷禹走过来问江晓。
“啊?”江晓愣了一下,“好像是。”不过在医院说这个好像有点奇怪。
顾廷禹笑了笑,“我办公室有休息间,走吧。”
两人达成一致,把江浩同学独自留在了这间病房。
顾廷禹的办公室在住院部四楼,有点远,两人肩并着肩,顾廷禹脸色又是少有的缓和,路上遇到的同事几乎都要回头再看一眼,仿佛见了新大陆一般。
“浴室在里面,床单被子都是才换的,牙刷在浴室柜第二个抽屉里。”他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衬衫,递给她,“我这儿没别的衣服,就穿这个吧。”
“嗯。”江晓接过来,点点头。
有人在外面喊。
“顾医生!23床有点不舒服!”
“我去处理一下。”顾廷禹说完就出去了。
江晓手里捧着干净洁白的衬衫,不自觉弯了弯唇,鼻间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洗衣液香味。
床是单人床,江晓洗了澡之后躺在中间,只能够她左右翻一次身。
真不知道顾廷禹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哪儿能好好睡觉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可能,根本没时间睡觉吧?
顶多就是打个盹儿,只要病人有点儿状况,就得像刚才一样,二话不说去处理。
当医生的可真辛苦。
江晓轻叹一声,关掉了床头的小台灯。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晓刚醒来的一瞬间还错觉自己是在家里的床上,可翻了个身,床板子硬硬的,这才想起来是在医院。
屋里还是一片黑暗,没有窗户,也不知道外面天亮了没,她打开小台灯,下了床,揉揉眼睛走出去。
外间办公室是亮堂的,可窗外还是黑天。
顾廷禹坐在桌后看向她,皱了皱眉,“才三点,怎么就醒了?”
江晓笑了笑,走过去。
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就晃着两条光秃秃的腿,顾廷禹的衬衫边缘到她膝盖上方。
她没注意到男人眼神的变化,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好像睡饱了呢,一点都不困了。”她两手托着腮,“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后半夜病人也都睡着了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以往在这个时候,他的确是能躺在床上小睡一会儿,可是今天的情况好像不太允许。
床太小,他总不能把这个小丫头留在外面,自己进去睡觉。
此刻,望着她初醒时的粉红色脸颊,还有穿着他的衬衫的纤瘦身体,又兴许是这样的深夜容易滋生暧昧,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躁动。他张了张口,“过来。”
江晓懵懵地绕过桌子,走到他旁边,“怎么了?”
她从没见过顾廷禹这样的目光,专注的神情里夹着一些更深刻的东西,让她觉得不自在,觉得危险,可又不禁沉溺其中。
他低头,视线穿过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挺翘的鼻尖,不自觉嘟起的唇瓣,再往下,是脖子上娇嫩的肌肤被衬衫领口蹭出的红痕,若隐若现的锁骨。但他即便刻意不看,那双白皙而修长的腿依旧没法从脑子里抹去。
“……你怎么了?”江晓又问了一句。
她觉得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不自觉脚步后退,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突然被男人的双臂拦住了腰。
她看见他低下头,沉沉的嗓音响在耳边,震在心口,“穿成这样,有人进来怎么办?”
江晓心乱如麻,两手抵在他胸前,紧张地蜷缩起来,“我,我去里面。”
“不必了。”顾廷禹轻叹一声。
江晓还来不及思考,就被他抱着转了个方向,背靠在窗台上。
男人英俊的脸庞压下来,炙热的唇贴住了她,起初因为急切而毫无章法,似乎是感觉到她呼吸不顺畅,才温柔了些,循循善诱。
江晓被这种陌生的感觉折磨得快要疯掉了,心脏跳得无比疯狂,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胸口里炸裂。男人的手掌贴在腰际,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衫,熨烫着周遭皮肤。分明被亲吻的只是这双唇,全身却一寸一寸地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