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唇角一挑,挑出一丝讽刺的笑容:“哟,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瞧瞧,墨大族长竟然巴巴儿找我这老婆子合作呵,当年是谁说什么‘无知小儿不足为虑’来着呢,那个无知小儿如今不过是个不能走的废人,你犯得着着急嘛!”
男子心中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眼前的女人就是个记仇的小人,从来半点不饶人,或许,爱记仇是女人的天性?当然,若这人不是个记仇的人,他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地方。
“当年也有人说必定万无一失,可最终不是万无一失,却是大出意料。”算旧帐,谁不会?
她记得,他难道不记得么?
她记得清楚,他同样记得清清楚楚,若真说起来当年的事,他们双方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如愿以偿。
被人揭伤疤,女子眼神一片阴狠,声音冷冷的:“墨知,你用不着刺激我,他占着的又不是我家子孙的位置,将来要继承的也不是我的家业,你说我用得着急么?你们能容忍一个外人名正言顺的成为第一继承人,我又有何好计较的?”
当年她急,是因为那个人活着,现在人都死了,该急的不是她,所以,她很镇定,或许看着那个人的子孙享尽万千风光,心理也有点不舒服,却已不会日夜难安。
她一句叫出男子的名字,心中也怕对方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们本早已不陌生,用不着遮遮掩掩。
墨知,正是莲国曾经的帝尊家族墨氏的族长,曾经墨氏世代有直系被推为莲国皇家的帝师,当莲国前任国主传位当时的帝尊之子后,现任莲皇没再立墨氏子孙为帝尊。
“尤金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合作成不成只不过一句话而已。”被说中心事,墨知的气息变得阴沉森。
对方不绕圈子,他也不客气,直呼对方真名。
尤金叶,正是扮成普通中年妇人的女子,她便是驯兽馆前任馆主独女,现在尤氏世家的掌舵人。
而墨知没等她发言,又不紧不慢的接着说:“我相信你也看出来,现在小药师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有他在,废人或许有可能重新站起来的一天,有他在,你唯一的嫡系孙女也永远别想靠近烬公子,你若想让你尤家仅存的一点血脉也重覆你的后尘,你也可以当我没来过。”
曾经他不急,是因为那个人既使占着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位置,将来可能会坐拥莲国,可也不过是个废人,终生无嗣,到时还不一样会传承到本家子孙手中?
可偏偏在这当儿杀出个天赋卓绝的小药师,以那种惊天泣地般的鬼才之能,去除皇太孙身中奇毒不过是早晚之事,若那人一旦生机复苏,偌大的莲国便真要落入他手,从此与本家无缘。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原本,他还想再看情况,若是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情,也用不着在意,反正尤家早晚会出手,可惜,今早的一幕让他明白,绝不能再等。
不消说,墨知与尤金叶昨晚都去了城外,隐在人群中没人发现他们,待该走的都离去,他们才返回城中。
无疑的,早上的一幕的是令人震惊的,尤其是看见人从虹光中先后奔出的一幕,当时令两人如被当头泼下一盆凉水,身心冷凉。
那两人,竟走到了一起!
这事,他们绝对不能接受,也接受不了。
他们费尽心机才造成如今的情况,又怎么能让人从中破坏?
不能!
谁也不能,哪怕是哪个堪称鬼才的天赋小药师也不行,纵使再惜才,既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只能永除后患!
墨知下定决心,便开始寻求合作。
前面一句,尤金叶表面平静,隐约还有几分叽嘲,当听到后面时,一张脸乌黑乌黑的,周围萦绕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气。
“我同意合作!”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的目标,也是她的敌人,没有道理不合作。
诚如他所说,只要有小药师,莲皇太孙站起来是早晚的事,那结果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她承受二百年的煎熬,才换得机会令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又怎么能功亏一筹?
假使他不来寻她合作,她也会找他,不过,显然他更急,来得更快,让她占得一点主动而已。
墨知无声的笑了,这比预料中好得多,他还以为还需要费很多口舌了,谁知竟如此快就达成一致,也许,他高估了她,这女人的嫉妒心要比想象中更强,对那人的恨也超出所有人的意料,才会如此迫切。
如此一来也省了他的功夫,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