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接话道:“是啊,李忠,我问你,你的妹妹是不是长得千娇百媚的,个子不高,却白白净净的,有着细弯弯的两道眉儿,走路分花拂柳的,性子又温顺得紧的那一位,是也不是?”
“正是正是!”李忠激动得都快要跳将起来了。
“那十停有九停怕是没跑了!我告诉你,我有一个姐妹,嫁去了花府,她的大名,却正叫李瓶儿……”
“花府?”李忠叫道。
武直也惊叫道:“莫非是那个花内相?”
金莲道:“正是他家。”
又道:“武直,你忘了,就在你遇到我的前一天,恰巧正是瓶儿嫁到花家的日子。她还请我去吃了喜酒,而且,第二天中午,你和李忠两个人在外头的时候,她听闻了我的事情,还叫人送了礼物过来呢……”
武直在心里叹一口气,造化啊!
原来李瓶儿一直就在他们的身边,还间接的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要不是有李瓶儿,要不是李瓶儿细心周到,送来的东西够齐备,他和金莲两个人可能连天王堂的第一夜就没法熬过去……
连忙问道:“这么说,李瓶儿是嫁到那个花公公家了?这就好办了,李忠,明儿个我们抽个空,备一份礼,去花府造访!”
一番话喜得李忠围得两人乱转,称谢不止。却又有些忧虑道:“嫂子,你确定,你那个嫁入花府的姐妹,真的是我的妹妹李瓶儿?”
武直道:“这有何难,你要是不放心,明天一早,我们先去请一个画师来,画出你妹妹的容貌,再叫金莲一比对,不就一目了然、心里有数了吗?”
“嗯,这个好,这个好……”李忠仍然在转着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只手不停的左掌打右拳,右拳击左掌。
金莲道:“其实也不用请什么画师的,画个人像,这种事情,也难不倒我……”
“真的吗?你会画画?”武直惊讶道。
“当然啊,我从小就学女红针指,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我没哪个不通的,不过,我画衣服的多,画人物的却少,但是,画李瓶儿的话,却不成问题……”
原来金莲在王招宣府中虽然不知寒暑,吃过不少苦头,但是却也学得一些真本事。再者她九岁之前,父母也曾对她做过极力的培养,因此有些能耐,尤善女红。
她时常要画一些衣服的版式,做过不少的画片,所以,多少也算半个画师。
当下,武直一听金莲能够作画,眼见李忠那坐立不安的模样,不愿让他多煎熬一夜,想先和他确定个起码的音信,于是,便开口对金莲道:
“娘子,既然你能够画人像,那么,不如现在就画出来,好叫李忠兄弟安个心,也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他妹妹……”
“好。”
金莲也是个爽利人。听了武直的话,立刻就答应了。
于是取了毛笔,上了墨,铺了纸,也不多费什么工具,金莲画画果然也如她的性格一般,泼辣大气,直接淋漓,只见毛笔挥动、龙飞凤舞之间,不消半个时辰,一幅人物画像已新鲜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