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底的笑,连宁桑自己都觉得假得可怜,更何况是一向聪慧的佳佳。
其实宁桑已经忘记了那场梦,如同她好久都没有去想,国内的那些回忆。
褚言瑾如何,江唯年如何,都和她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国内唯一值得宁桑挂念的人,是爸妈。
但是有宁元涛在他们身边,宁桑也没什么好担忧了。
佳佳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歉疚的看着宁桑:“对不起,干妈。”
宁桑默默叹了一口气,摸着佳佳的头发说:“佳佳最懂事了,干妈已经不伤心了。”
宁桑并不思念那所谓的故土,过去的几年,她活得太累。
那个叫她失去了所有希望,和信心的地方,宁桑早已经不抱任何希冀。
此时门前的风铃忽然想起,有人走进来,宁桑马上起身。
陆向晚已经开口,“嗨,老兄,又是一杯粉红佳人?”
男人深邃宝石蓝的眼眸,俊美雕刻的五官,不由吸引人多看了几眼。
“哈哈……”陆向晚笑了笑,似乎看出宁桑打量的神情,“这是谢扬,宁桑朋友,隔壁大学的设计学教授,中法混血。”
宁桑看向他点点头,抿起唇角笑了笑。“谢先生,你好,我是宁桑。”
“宁桑,叫我谢扬就行,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了。”谢扬面上温润成熟的笑,让宁桑感受到了,一个法国男人儒雅的中国味道。
宁桑主动让到了一边,看着手中的书。
看得出来,谢扬来了之后,陆向晚很活泼。
从两人之间的对话,宁桑大概知晓,谢扬习惯每周末的晚上到咖啡馆来喝咖啡,之前没有来,是因为到外地出差。
宁桑恍惚间想到了江唯年,他也时常出差,不过是借出差的名义,带着他的“助理”出去鬼混。
虽然宁桑对江唯年早没有了半点感情,想起以前那段经历,还是没忍住皱了下眉头。
“你不喜欢这本书?”谢扬成熟中带着一抹酥哑的声音将宁桑惊醒。
宁桑瞳孔微微紧缩,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将目光凝聚在谢扬身上。
两人似乎方谈到了一本法国当代名著。
宁桑这副神色,难怪他会误解。
宁桑挑开眉头,摇头,又勉强的笑了笑:“不是,我在想别的。”
在一个人面前失礼,让宁桑难免有些困窘。
谢扬唇角绽开,淡淡一笑,干净的面容上太过纯净,叫宁桑不知他是果真不介意,还是笑她这副模样。
正好来了其他客人,宁桑得以从窘境中逃脱。
下午茶的时间到了,客人逐渐变多
来往客人形形色色,有三四十岁的法国男人,也有十几岁的小情侣。
偶尔会有年轻的中国学生来这里坐坐,像褚言瑾那般的年轻帅气,也有生得好看的,眉宇之间散发着英气。
宁桑不忍想到褚言瑾,只是比起他来,总觉这些人都差了些什么。
宁桑忽然想到那晚的梦境是什么,是褚言瑾第一次来家里的场景。
他叫宁桑,面上的笑容真挚而诚恳。
宁桑手中端着酒杯,摇晃着澄澈的液体,冲着他笑。
他缓缓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朵娇艳的玫瑰。
不过眨眼一瞬,便变成了一把小刀。
脸上的笑,也变得狰狞。
只是他报复的计划,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宁桑是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他的圈套?还是而后才被他设套?
宁桑忽而一笑,看来果然还是工作太闲,竟然还有时间去想以前的事情。
那些事情,早就该忘记。
“请你喝。”一杯果汁落在了宁桑面前。
宁桑蓦然抬头,正好撞上谢扬的目光。
“你还没走?”宁桑眼底带着几分疑问。
时间不早,店里的人早已散了七七八八。
他来得那样早,宁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谢扬答非所问,唇角是他标志性略带儒雅温润的笑:“你怎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的生活,因为值得你更加热情的面对才是。”
宁桑也笑。
子非鱼,焉知鱼之所想。
宁桑也想热情的生活,和同龄的女人一样,有家庭有事业有孩子。
可是她不顾一切要嫁的人,辗转最终成了别人的丈夫。
腹中有过的孩子早早夭折,还将父亲气成现在这般模样,和家中决裂。
即便宁桑远赴法国,逃避了国内的一切。
可是曾经经过的一切,都现实的发生过,不是不去想,就能当没发生过。
宁桑逃到天涯海角,她的心也必须面对这些现实。
热情?
于宁桑而言,平静的生活已经算是一种恩赐。
“多谢谢先生。”宁桑客气道谢,接过了谢扬递来的果汁,没有多的话。
宁桑刻意疏离,谢扬不难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