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雍容华贵的李皇后,娉婷走来。
王贵海识趣地退下,“皇上,老奴先告退。”走到李皇后身边,道了声万福后,飞快地溜走了。
自从正德帝的腿断了之后,李皇后越来越不怕正德帝了。
两口子要吵架了,他这个局外之人,还是不要在他们眼前出现为好。
免得冲突爆发之后,殃及了他这无辜池鱼。
“皇后有事?”正德帝抬眸,冷冷问道。
他此时半靠在床上。
白天时,他会被王贵海背到软椅上靠着,想出行,只能坐轮椅。
“没事臣妾就不能看看皇上?”李皇后笑,“我们可是夫妻呀,成亲二十五年的恩爱夫妻!”
时时想着怎么折磨她的丈夫。
她径直走到正德帝床前的椅上,缓缓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瞧着正德帝。
正德帝的目光微微缩了一下,因为心中藏着怒火,口中牙关紧咬。
此时的李皇后,打扮妖娆,端庄中,透着一股子娇媚。
也不知是自己久不碰她的缘故,还是,她故意气他,刻意地打扮成这样前来诱惑他。
正德帝只想将她扑倒,好好的凌虐一番。
可是,他也只能想想了,他再没有机会碰她了。
她有楚誉撑腰,她不怕他!
而且,他的腿断了,他追不上她。
“夫妻……,哼!”正德帝冷冷一哼。
李皇后也不怒,笑了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摇着手里的小团扇。
“臣妾听礼部的一个官员说,玉衡还和当年一样,脸上没有留胡须,身材也没有走样,一点儿也不显老,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一身月白长衫,俊朗翩然。”
“……”
“唉,想当年,他的样子迷倒了京城多少的年轻姑娘啊,其中就有长宁,只可惜,他的眼里没有长宁。不然的话,这会儿两人已经……”
她美目一转,故意说半截话,意有所指。
“说够了没有?”正德帝忽然勃然大怒,打断李皇后的话。
他知道李皇后想说什么。
李皇后说,要是玉衡的眼里有长宁,玉衡一定会鼓动长宁休了郁文才,然后,两人快快乐乐地滚作一堆。
想到赤条条的长宁和玉衡在床上,干着苟且之事……
正德帝就想杀人,这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事!
十五年前,他处心积虑地安排一场,只为得到长宁的第一次。哪知,李皇后搞鬼,长宁的第一次被玉衡捡了便宜夺去了!
长宁还给玉衡生了个女儿。
想起当年的事,正德帝气得恨不得亲手杀了玉衡!
心中直骂,卑鄙无耻的玉衡小人。
“原来皇上不喜欢看到玉衡呀?那你还同意他来齐国做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李皇后深表同情地看着正德帝。
“有国事相商!”正德帝淡淡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李皇后恍然着点了点头,“如今,安王逃到了边地,他的儿子也一直在边地,没有后顾之忧的他,随时会带兵攻入京城。”
“……”
“听说,他手头上有二十万大军?而皇上的大军,全都排在南海这一边,北边人马不多。他要是开始攻城了,皇上等于腹背受敌,可谓不妙。”
“……”
“不过,安王要是想到一个人,他就不敢攻京城了。那便是玉衡!安王的老巢在西北,玉衡的兵马在正北和东北。玉衡的手里,大半是骑兵,速度极快,玉衡厌恶起了安王,下令挥师攻入西北,并不是一件难事。”
李皇后说起的北边的局势,身为一国之君的正德帝,哪里不懂?
可想到心心念着二十多年的女人,投怀向玉衡了,他心中就咽不下那口气。
连女人都抢不到手里,谈何争天下?
所以,他必要玉衡死!
他杀不了,他借他人之手来杀!
比如,让太妃来杀!
不管是太妃杀了玉衡,还是玉衡杀了太妃,都会让安王跟北苍国互相厮杀起来!
他要做个得利的渔翁!
但他口里不会承认李皇后的话,冷冷说道,“后宫不得干政!你个妇人懂什么?”
李皇后笑,“臣妾只是随口说说,臣妾一个没有上过朝堂的妇人,哪里懂什么家国大事?又怎会干政,皇上多心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皇上早些睡吧,臣妾告退。”
然后呢,不等正德帝说话,扬长而去。
“贱人!”正德帝捞起桌上的一只茶杯,朝李皇后离开的方向狠狠砸去。
李皇后并没有走太远,听到身后的砸杯子声音,并不为之所动,她唇角轻轻一扯,扬长而去。
王贵海也没有走太远,只候在卧房的外面,等李皇后离去后,他才敢走进卧房中来。
看到一地的碎瓷片,王贵海叹了口气,“皇上,您又跟皇后娘娘呕气了?何苦呢?”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刚才那一声砸碗的声音,惊得他头皮都麻了。
正德帝冷笑,“朕看不惯她那个嚣张样!”
王贵海劝道,“皇后娘娘的脾气,二十五年,年年如此,您不是见多了吗?”怎么还气?
李皇后这么做,是故意在跟正德帝做对。
当年,正德帝派出暗卫,将李皇后的未婚夫路子恒扔下大江,二十五年了,连个尸首都没有寻到,李皇后心中如何不气?
王贵海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却不敢说正德帝。
正德帝一辈子都在抢别人的女人,将来,一定会惹出大事,可作为一个内侍监,王贵海能说什么?
劝了也不会听。
正德帝沉了下气息,道,“今天的宫宴取消,改为明天。宴请人员的名单,你记一下!”
“是……”
……
玉衡的鎏园。
玉衡没有让任何人进正屋,若大的几间屋子,全都门窗紧闭。
因为,长宁正在他的卧房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