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从齐国来北苍国做生意的,郁家二房的郁二爷前来拜访他,闲谈之中,他随口问起了郁文才和长宁,郁文才的堂弟郁二爷说,成婚九年多的长宁,终于有了喜讯,怀孩子了。
他当时惊在当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根据郁二爷说的时间推算,他怀疑长宁怀的是他的孩子。
郁文才跟长宁成婚九年,从没有同过房,按着长宁的脾气,估计之后也不会让郁文才近身,那孩子,只会是他的。
自从得知长宁怀孕的消息后,他心中的罪恶感,更加的深重了。
他开始长长久久的将自己关在王府里,能不上朝,尽量不上朝。
他曾想提剑自刎在长宁的面前,又担心他贸然和长宁产生交集,让世人说她的闲话。
内心那份煎熬,无以描述。
“王爷?您去,还是不去呀?”长随的声音,将一直静坐不语的玉衡,拉回了现实。
他无声一叹,说道,“去。”又道,“开库房,备厚礼。”
长随早就想去地处南方的齐国,看看青山绿水了,欢喜说道,“是,小人这就回复礼部的大人去。”
说着,转身就跑。
“回来!”玉衡喊住长随,“将库房的物品,全部装上。”
长随飞快转身,一脸惊愕地看着玉衡。
他没听错吧?他家主子要带走库房所有物品?想搬家?
“王爷,您想搬走?”长随问。因为玉衡不止一次说,这衡王府所处的位置太过于吵,想搬到清幽的地方去住。
衡王府的附近,就是大街,能不吵吗?
“不是,是,送贺礼。”玉衡道,“时间不多了,你速去安排下去。”
“送贺礼?全部?”长随大吸一口凉气。
玉衡是当今北苍国小皇帝的亲叔,富可敌国啊,他的库房,都赶上皇上的库房了。
“王爷?这贺礼,会不会太多了?齐国的誉亲王府和郁丞相府,和咱们衡王府,交情不深啊。”
“叫你带上就带上,不必多问,本王自有打算。”玉衡淡淡说道。
“是。”长随问不出原因,只好点头答应。
……
齐国,郁府。
郁娇自从得知,自己这一世的父亲是北苍国皇叔玉衡时,心中就不平静了。
她十分了解玉衡的为人。
玉衡比郁文才,强上百倍不止。
抛去金钱地位,学识,相貌不说,单单说一个人品,郁文才跪舔玉衡,都不够格。
长宁真心实意嫁给郁文才,哪知,换来的却是欺骗与冷眼。
欺骗漠视,让长宁独守空房也就罢了,还处处算计,将长宁频频往别的男人面前送,只求换来官职和财富,不配为人夫,是人中之渣!
郁娇想到长宁受的委屈,一刻也不想让郁文才继续呆在这处府邸里。
可休夫一事,她不好替长宁做决定。
“小姐,烦心什么呢?”霜月跟在郁娇的身侧,见她一直皱着眉头,忙问道。
楚誉没有惹着郁娇啊,郁娇怎么好好地生气了?
郁娇转过身来,眨眨眼说道,“走,去静园,见我娘去。”
说着,还俏皮地勾了勾唇角。
霜月糊涂了,怎么一会儿烦心一会儿高兴的?
“小姐刚才烦心,是因为郡主吗?”
郁娇点头,“我想让郡主休了丞相!”
霜月一脸惊喜,“那可太好了,只要郡主一句话,奴婢愿效全力相助!”
郁娇却道,“这件事,还得我娘来做决定,走,我先去见见她。”
长宁顾及名声,休夫这件事,非同小可。
……
主仆二人,很快就到了静园。
不过呢,郁娇没有马上去见长宁,而是单独叫过辛妈妈,开始从辛妈妈的口里,打听长宁对玉衡的印象。
二十多年前,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虽然没有过来往,但她相信,不可能不对彼此,没有一丝儿的看法。
只要长宁不厌恶玉衡,事情就好办了。
她定会鼓动长宁休了郁文才,嫁玉衡!
长宁让她等到大婚后再休夫,她一时一刻也等不了!
她不好直接找长宁,所以,她想从辛妈妈这一方着手去问情况。
虽然是问辛妈妈事情,但郁娇也没有贸然开口直接问玉衡,而是寻了个借口,将辛妈妈引到静园的深处,避开霜月和王家兄弟几人,说起了自己的婚事。
都是些闺房事情。
这般避开大家说话,辛妈妈没有起疑心。
说着说着,她说起了李皇后。
郁娇说道,“那天我去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提起了一个人,还问我认不认识。我说不认识,她说,这人可能跟我关系匪浅,问我怎可能不认识?”
辛妈妈笑道,“皇后娘娘是郡主的闺友,她召你进宫,想必,说了些训诫的话吧?提到的又是谁呢?”
郁娇道,“他叫玉衡,北苍国皇叔,执掌北苍朝政大权的摄政王,我不认识他,那天,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辛妈妈,他怎会跟我关系匪浅?是外公的朋友?还是娘的朋友?”
辛妈妈听到郁娇提到玉衡,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整个人呆住了。
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
久得都快忘记,有这个人存在着。
长宁的事情,她太熟悉了,玉衡是长宁心中最深处的一个人。
李皇后跟长宁情同姐妹,两人在一起时,无话不说。
长宁却没有对李皇后提起过玉衡。
可李皇后如何会说,郁娇可能跟玉衡的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