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夫人见郁娇点好了仆人,便站起身来,“好了,人我也交给你了,你自己好生调教着,不可出乱子。二娘还有事,先走了。”
“二娘好走。”郁娇朝她点头,眸底目光清冷。
原婶朝剩下的几人招招手,“走吧。”
众人朝郁娇福了一福,陆续走出了翠玉轩。
锦夫人走出翠玉轩,回头望了眼高大的院门,心中好一阵羡慕嫉妒。
这么好的一处园子,凭什么给郁娇住?
原婶打发走了其他几个仆人,陪锦夫人回了思华园。
锦夫人近来,诸事不顺,她心情烦闷着,一回卧房里,就歪到软榻上去了。
刚才,她送晚饭给郁文才,郁文才却说要陪梅姨娘一同吃晚饭,这叫她怎么不气?
而且,那翠玉轩那么好,怎么就被郁文才送给郁娇了呢?
郁文才这个天杀!
锦夫人怒得咬牙。
“夫人,奴婢叫人端晚饭来吧?”原婶见她脸上有怒容,小心的问道。
“不吃!”
原婶愣了愣,还是说道,“人哪有不吃饭的?您不吃饭,病倒了,便宜的是仇人高兴啊。她巴不得你一病不起呢。”
“想得美!老娘偏不死!偏要死在她们的后头!”锦夫人“噌”的坐起身来。
“端晚饭来。”锦夫人道。
“是。”原婶走出去,安排人去端晚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走了进来。
原婶道,“夫人何必生气,您不是都安排下去了吗?”
锦夫人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紧抿着唇,眯着眸子思沉了一会儿,“虽然我安排下去了,但是,人还没有到京城,我等不及了,我怕我再等下去,郁娇那小贱蹄子会狂到天上去。”
她看了一眼原婶,招手叫她走近些,“你过来。”
原婶走了过去。
锦夫人小心地吩咐起来,“你马上去郁娇住的那个旧园子里……”
原婶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老奴明白了。”
锦夫人眯着眼,勾唇冷笑,“我要将郁娇打回到原形。另外,你催催张道士,叫他动作快一点!他还想不要银子了?要不是当年找的他,我哪会要他当这份差?”
“是,夫人。”原婶应道,“夫人放心,奴婢派娘家的一个亲戚,亲自去请了。”
锦夫人眸光冷凝,这个郁府,是她的,谁来抢,她饶不了谁!
她女儿看中的东西,她看中的东西,谁也别想动!
……
翠玉轩。
锦夫人走后,郁娇将园中所有的丫头都叫到跟前来听训。
郁娇坐在正屋的上首,目光清冷说道,“从现在开始,绣楼的二楼,只有桃枝和柳叶才能上去,其他人,没有我的允许,谁去一次,重打十板子,绝不轻饶!”
几个丫头神色一凛,“是,奴婢们明白了。”
“另外……”她看向霜月,“霜月留下,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是”,纷纷退下了。
正屋里,只有郁娇和霜月两人。
郁娇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霜月。
屋中的烛火光照进霜月的一双丹凤眼里,显得那双眼,格外的明亮。
“你说实话吧,谁叫你来的?”郁娇淡淡开口。
霜月一脸诧异看向郁娇,“小姐,奴婢不知道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奴婢走投无路时,自己找到的伢婆,自卖自的进的府。”
“自卖自?”郁娇眯了下眼。
“是。”
郁娇一笑,“霜月,你没有说实话,你会武,为什么要做我郁府后宅的一个二等丫头?你完全可以去做武师,得一月百两银子的高月钱。”
霜月叹了口气,说道,“小姐,奴婢的确会武,可奴婢不想做女武师。奴婢不懂梳妆,不懂刺绣,只能做二等丫头,再不然,就去教坊打杂了,可奴婢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场所,觉得到大户人家,安安静静地当个丫头也好。”
“为什么不做女武师?”郁娇问。
“小姐。”霜月红着眼,抬头看向郁娇,“实不相瞒,奴婢的父亲就是给人做武师,才没命的。”
“哦?”郁娇眯了下眼,“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霜月叹了口气,“奴婢的父亲一直靠给人做武师为生,偏主家是个喜欢惹事的,总让父亲出手打人。结果,父亲结仇太多,最后被仇人追杀而死。奴婢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将来主家赏赐,将奴婢嫁给府里的小厮,就满足了。”
“你倒是个容易满足的人。”郁娇盯着她的眸子,说道。
“奴婢出身贫家,只求生活安定,有饭吃就好。”霜月又道。
“好,我就留下你,你只要不背叛我,我不会短缺你的银钱。将来,也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多谢小姐。”霜月大喜,忙跪倒在地。
“起来吧,一会儿,柳叶会安排你的住处。”
“是,小姐。”霜月点头,“那,奴婢出去了。”
郁娇点了点头,霜月走了出去。
霜月?沧州人氏?
郁娇眯起眼眸,霜月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她抬头看向外面,天黑了,又一天过完了。
明天,她就要去天机阁问田永贵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