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宁晚似乎也默认习惯了这样的跟随。
开始那几天孟见会在等到她之后随意的说些有的没的,宁晚却不搭腔,不理他,再后来两人就一前一后沉默同行,原以为会一直保持这样相安无事的距离,可就在昨天孟见跟在她身后咳了两声后——
宁晚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狠狠的跳了两下。
当时她马上转身,看着离自己一米之外的孟见,犹豫的皱眉问:“……你感冒了?”
孟见无所谓的摇头:“没。”
“……”
今天,是孟见送宁晚回家的第十六天。
晚自习打了下课铃,老师拖了十五分钟的课,宁晚紧赶慢赶的跑到巷子门口时,却没有看到孟见的身影。
意外的是,孟见的朋友之一——靳宸背着包站在那。
见她脸上疑虑,靳宸走上前解释道:“宁晚,见哥病了,重感冒,下午被他爸妈接走去医院了,他让我和于修今晚送你。”
“……”想起昨天他的咳嗽,宁晚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忙问:“他没事吧?”
“不清楚,但下午走的时候在医务室那边量体温都快40了,所以学校才赶紧通知了他家长。”靳宸摸了摸后脑勺:“本来于修也来了,可等了半天你都没出现,他家里催的紧,只好先走了。”
宁晚很是抱歉:“不好意思,刚才老师拖堂了。”
“没事,那我们快走吧!”
“其实不用了。”宁晚觉得有些不自在:“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行,见哥说必须送。”
“……”
宁晚和靳宸不熟,路上没怎么开口,倒是靳宸哔哔叭叭的,围绕着孟见说了没停,一会说他曾经把送情书来的女生气哭,一会说他特别喜欢吃大白兔奶糖,后面又夸孟见全身上下样样厉害,或许是说起了劲忘了宁晚是个女孩子,靳宸有些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口:
“你知道吗,之前我们好几个哥们上厕所还偷偷比较过,哈哈,阿见那.话.儿也太厉害了……”
靳宸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变小,反应过来自己蹦跶过了头,他尴尬的笑,挣扎着把话圆回来:“呃,我是说……见哥体力好,肾气足。”
宁晚脸颊热,假装无事的拨了拨头发,轻轻的恩了声。
离出口还有一百米,已经能看到那头马路上的灯光,靳宸手机忽然响,电话那头似乎是他的家人在催促什么,挂了后宁晚马上说:“你快回家吧,我快到了,没事。”
靳宸犹豫了下,但他也看到了不到一百米处的亮灯,顿了会他问宁晚:“你一个人可以吗?”
宁晚点头:“放心,我一个人走这条路走了快两年了。”
“……好吧。”
靳宸跟她道别,转头朝回走。
宁晚在原地看了一会他的背影,脑子里走神的想着什么,没多久,她又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乱想。
背过身,她独自走了几步,就在快要出巷子的时候,昏暗中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慢慢的与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宁晚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察觉到身后有人,却不敢贸然回头,心跳慢慢快起来,她暗中伸手去口袋里拿辣椒水,可摸到空空的口袋才想起今天下课后因为怕孟见等,她没像往常一样把辣椒水从书包拿一瓶到外衣口袋就匆匆跑了出来。
辣椒水还在身后的书包里。
现在去拿,说不定会直接惊动到身后的人。
宁晚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冷静下来,现在最多还有五十米就可以出巷子到大路,那边来往的人多,就算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向路人求助。
她也不敢跑的太明显,只能暗暗加快脚步,就在差几步到达马路边时,一道黑影闪过,迅速捂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并拖着她往暗处走。
宁晚眼睛瞪大,下意识的去挣脱,可她却使不上一点力气。那应该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力量,自己在他面前毫无抵抗的可能。
她被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喊声,被拖往一处危房时,她看到门口有一截拆了一半的柱子,便死死的抱住,同时把书包甩下肩,打算趁乱拿防身工具。
歹徒不知道宁晚要掏什么,加上她一直反抗,自己也慌了神,更加用力的去摁宁晚的口鼻,宁晚渐渐开始呼吸困难,失去氧气的支撑,她意识变得模糊,抱着柱子的手也软了下来,直到最后彻底松开,书包也无力的掉在地上。
“……”
宁晚感觉身体很重很重,眼前全是白色的光。
她绝望的在心里喊沈宁的名字:“救我,妈……”
暗夜黑沉阴森,像是罪恶的帮凶,宁晚被捂得死死的,呼吸不到一丝空气,极度缺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也看不见,甚至几秒钟后还出现了幻觉。
她竟然看到孟见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看到他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双眼通红的冲自己飞奔而来,紧接着不知发生了什么,自己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本能的求生欲让宁晚在获得自由后大口的呼吸着,窒息带来的空灵感也开始恢复,由远而近逐渐清晰的声音传进耳里——
“哥,别打别打!!”
“求你了!”
宁晚缓缓坐起身,模糊的看到就在自己旁边不远处,一个陌生男子额角全是血的蹲在地上求饶:“我只是想抢点钱用一下,我错了我磕头!别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