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公司,林寒开口,“要说什么找家最近的咖啡馆,我手上还有事情要忙。”
薄晏只手插着兜,他今天来,穿的比较休闲。
看得出长期锻炼的原因,身材极好,浅灰色的衬衫贴着肌肤,隐隐勾勒出硬朗的线条。
只随意的一站,就成了一道风景。
薄晏深看她一眼,眸色未明,“我对附近不熟,你说个地方。”
林寒也不和他客气,带他来到时常和同事一起定下午茶的茶餐厅。
离公司不远,不过五百米的距离,不到五分钟的脚程。
进餐厅后,林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光线明亮,视野好。
她随意的点了两份小食饮品,待服务员退下后,她目光看向薄晏,主动开口,“薄总,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薄晏注视着她的眼睛,此时,他能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他一个模糊的影子。
琥珀色,以前是清澈,现在是无情。
他两个月前就听说她回来了,圈子里的人找过她,但都被她给拒绝。
一走就是七年,这七年里,他再也打听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就好像,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
费尽功夫,也只能从一些边角料里得知,她读了普林斯顿,成绩优异。
他曾以为,以她那倔强的性格,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再听到她回国的消息,他还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再相遇,他料到会是个什么场景,徒增伤感罢了。
前段日子,他做生意的圈子里传出消息,她父母在安排她相亲,他这才沉不住气,无比迫切的想要再见到她。
哪怕明知道,彼此会是如此尴尬僵硬的局面。
原本想说的很多话,到喉口却又哽住,接而化为一抹无声的叹息。
“七年前的事,很抱歉。”
等了片刻,等来这么一句,林寒只觉讽刺。
她后来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那个她曾深爱的人,还有那些和她认识那么多年的朋友。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叛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隔了七年的抱歉,不要也罢。”
“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还会这么做。”
林寒微怔,随即冷笑一声,“是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对我说声抱歉。”
薄晏一字一句,“因为我没有选择,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没有选择?”说好的不在意,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可她听到他这样说,还是恼了,“你的没有选择,就是践踏我的尊严,摧毁我的梦想,联合舞社里的所有人,在我身上泼脏水把我赶出去?”
薄晏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所有的身家加起来,对于林家来说,却依旧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当年的他,又拿什么来和她父亲作对。
他家里的生意,全都仰息着她家,他没有选择。
其实后来每每回想起来,他依旧认为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管是对于他家,还是她来说。
至少,她在家里的安排下,出国留学,读名校,这才是她作为林家的大小姐该有的生活轨迹。
而不是跟着他们这些在外人眼里的不|良少年,不务正业,逃课厮混。
“我和鬼鬼他们开了家舞社,你要是还喜欢跳舞,舞社随时欢迎你回来。”
林寒哑了片刻,她本来在等他解释,可是他没有,就一如七年前一样,什么解释也没有。
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反正那一片真心,早就喂了狗。
“不好意思,我对这些早就没了兴趣。薄总现在,不也是成了生意人。”
“我不过是个俗人,跳舞只是调剂品,不是必需品。”
林寒轻拍两下手,“说的很对,薄总。”
这时服务员端了吃食和饮料过来,林寒拿起刚榨好的橙汁喝了一口,酸甜的滋味浸入舌尖,冲淡了她心头涌出的一丝苦涩。
可能,他们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她以前看错他了,并不是他变了,而是这才是他本性。
看清了也好,省得她心里还留有一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