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云妖氛来的极快,并不比遁光稍差,如落雨般,漫天盖地尽是黑点,‘噼里啪啦’打砸在梭身上,还有些身长倒钩毛脚的蛛蝎之属,就趴爬在钢梭体外,口中毒烟怪火到处乱吐,更有些凭着尖嘴碎牙,啃噬起了这表面坚钢,‘窸窣’声让人心中麻。
“这枯幽山本是一毒火山,每隔一甲子,待天地淫燥湿热之气过重,向外挤压时,就会喷射出无穷尽的毒烟黑岚,便轮到这些虫豸兴风作浪,该死!没想这么巧就被我们碰上!”素来沉着的赵盘此时却也不禁急躁起来。
“这般鬼景下,怕是元神之辈都生之不易吧!”祝飞瞧着后方的魔云血光被一层又一层的虫山虫海淹没,幸灾乐祸道,他们可没精钢辟魔灵梭栖身,只能凭着自身道行法宝苦熬。
“呆子,你懂甚!这些妖虫嘴角极利,又无惧灵光护体,我们这些修道人士最是忌讳此物,你没看这钢梭的体表都被吃了一圈!待其损毁后,谁又能护着你!”孙芳恨铁不成钢道。
“啊!”祝飞这时方惊恐了起来:“这梭子主体不是五金之精、万载坚钢吗?连元神之辈都能挡得住,怎么可能防不住这些小虫子!”
“可那是万毒金蚕!连你飞剑都能啃掉!”虫层把船体大小的梭身紧密包裹住,足有三四寸厚,其上妖虫毒蝎不知可分多少种,有六七类已在吞食梭上仙气灵光,而紧贴着表面的,似文蛛般的金绒怪蚕正一点点的吞咬着铁钢,毫无阻碍!
五庄观的一群道士,还有王师姐周土等人,都已是看呆,还是周乾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转头大叫:“降下去!钻入土里!”
茅毛如梦初醒,手中法诀一掐,原本飘在空中的梭子猛地生出百尺毫光,向下落去,可那些千奇百怪的虫类如苍蝇见血似的,黑卷怪浪包裹而来,厚厚密密,层层圈圈,堆沙积石般,直接把钢梭包裹成一个巨型虫球,冲下数十百丈后,越飞越慢,竟又停了下来!!!
“为何不降了??!”
“遁光渐被妖虫吞掉,且包裹住梭身的虫球正往上拉!似不欲吾等落下地面。”茅毛血气倒涌,青筋直冒,这般关头,他这灵梭主人受力最大。
“那又该如何?”祝飞都急的快哭了起来。
“放我出去!我来把虫层打散!”孙芳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
“你?”几人愕然。
“没时间罗嗦!快些!!”
梭上的铁门呼啦往内打开,如掉虫雨般落下成百上千的豸类,有的拇指大小,有的体若脸盆,尖头怪尾,丑恶模样,几人纷纷御剑放宝,阻住这些厌物,而孙芳法力全施,水火剑从剑身中央一道细线处猛分两半,化作一青一红两道光华交替转动,护住全身,仅一息间,便突破了虫层,大放光华,可这般紧要关头,却并未注意赵盘于临走前特意的嘱咐——‘莫用飞剑!’
孙芳乃天门掩云大师的弟子,这些年能闯出不小的名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掐指念咒,施展出《抱朴内篇》中的一未学全的禁法——阴阳鱼眼,水火二刃上同时射出一道光华,照其脑门,忽地头上裂纹撑开,长出一只纵目,毫芒大开,于天光照耀下,覆盖在钢梭上的虫层如积雪般消融,且都是直接化作缕缕青烟,尸骨无存,天一道门,本是昆仑古派,于驾天驭地的上古炼气术的积累上,在七派中独竖一帜,少有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