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爷爷放下研墨石，擦了擦手，“你看看我今天写的字。”

陆修远往压好的宣纸上看去：水至清则无鱼

今天，爷爷写得的草书，字迹潇洒而飘逸，自成一格的风格。

陆擎天问，“知道我写这句话的意思吗？”

陆修远明白他的意思：

“鱼在过于清澈的水里，确实是难以生存。但是现实社会中，经商也好，做官也好，难道淌在一滩清水里，就一定得死吗？”

陆擎天：“你那么聪明，怎么能看不透商场和棺场的黑暗？”

陆修远：“我都知道。但我觉得，只要爷爷想一身干净，就一定可以。”

“干净？”陆擎天冷笑，“想要一身干净，恐怕就没有我们陆氏的今天。”

陆修远：“……”

陆擎天：“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曾经的几十年风风雨雨里，我也无数次地相信，我可以凭自己的实力，开辟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是，一次次的被现实重创，一次次地看清现实，一次次的反抗无果，一次次的学习低头，学会认命。后来，什么一身正气，都不敢要了。”

陆修远：“爷爷，我宁肯我们陆家只是普通的家庭，也不愿你做了那么多的违法的事情。“

陆擎天：“你让爷爷好好跟你讲一讲，可以吗？”

陆修远噤了声。

陆擎天：“我第一次做违法的事情，是有人拿你奶奶威胁我。”

陆修远：“如果不成为他们敛财的工具，他们就要羞辱你奶奶。”

陆擎天：“我答应了，跟他们签了合同。表面上，拿地盖楼，都是我们陆氏在赚钱，其实大头都被他们拿去了。”

陆修远：“……”

陆擎天：“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后来就越走越远，越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陆修远：“……”

陆擎天：“再到后来，根本就收不住手。”

陆修远：“……”

陆擎天：“我承认，我也有被迷昏头的时候，可是换作任何人站在权势的顶端，拥有至高的社会地位，拥有数不尽的财富时，谁都会飘飘然的。”

陆修远：“我不会。”

陆擎天：“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爷爷的事情。”

陆修远：“……”

陆擎天：“曾经的几十年里，我有两次被对手栽脏入狱的经历。如果不是我背后有更强大的靠山，可能现在我还在牢里，更不可能有你父亲，有你的存在。”

陆修远：“……”

陆擎天：“我现在不跟你讨论，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不归路的。”

陆修远：“……”

陆擎天：“我也不想让你理解，我有多少的无奈，多少的身不由己。”

陆修远：“……”

陆擎天：“我只想告诉你，如今我们陆家要面临着巨大的灾难，很有可能是破产，甚至是入狱的入狱，失散的失散，搞得家破人亡。”

陆修远：“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背后的那个靠山，已经倒台了？”

陆擎天：“这是秘密消息。相信不用等到明天，就会有新闻公布他被抓的消息。”

陆修远：“你背后的大靠山，原来是他。”

他查过，有几个正府要员，确实和陆家关系密切。

他们在国外都有惊人的财产。

但是，陆修远却没有查到，爷爷背后这位权势滔天的靠山。

陆擎天：“你知道，他一倒，再查出我们陆氏背后那些违法的事情，一旦被查出来，陆氏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