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市场里,大家都已经收工了,路边再没有摆摊的小摊小贩,门面房的老板,也都紧闭着大门,整个市场,除了秦予希外,似乎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在路上行走。
一阵风吹过,带着些许初秋的凉意,秦予希回头,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市场街道,脊背发凉,总觉得似有人在跟着她。
她蹙眉,转头,拔腿就往市场门口跑。
是错觉吗?还是真的有人跟踪她?亦或者是这几日太忙太累了,导致精神出现问题了?
她在这个市场里住了好几年,还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市场,有什么不安全的,这市场里做生意的人,其实都是一些很好的人。
但为什么秦予希刚刚会有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她在路边,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打车回了酒店,似是被吓得不轻。
到了酒店,她就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听闻父母那边没有什么异常的,便是放下了心来,想来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其实根本就没有人跟着自己罢。
只是这一吓,到底还是让秦予希产生了些后遗症,她一整晚都没睡好觉。
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见了一艘船,船头有着金色的标志,船上人影攒动,衣香鬓影,突然一声枪响,祁子涵冲上了甲板,被身后追着的几个男人逼得跳入了蔚蓝色的大海。
一只巨大的锚,从他的头顶上砸下来,祁子涵避让不及,直接砸中了他的脚,一串红色的血雾,在海水中荡漾开来。
他在大海中浮浮沉沉,从白天游到黑夜,终于上了岸,趴在沙滩上,脚下的血,顺着潮涨潮落,流向大海。
有渔民发现了他,将他送往医院,然后来了很多很多的人,穿着军装的,穿着警服的,穿着白大褂的,还有很多人在哭。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他这脚治不好了,只能通过康复手段,看看今后还有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那既然脚跛了,自然也就不能当兵了,祁子涵被接了回家,他就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一动不动。
然后梦中的镜头慢了下来,窗外云卷云舒,祁子涵坐着的轮椅轮子,闪着一抹银色的锐光,轮子下的地板,光洁干净。
有人拿了一张报纸进来,宛若闲聊道:
“听说最近一个名叫《全国化妆大赛》的比赛特别的火,有个叫秦予希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报名资格的,倒数第一名,画的那个妆啊,跟鬼一样,哈哈哈,很多报纸都在批评她,真是侮辱化妆师这个职业!”
祁子涵才是终于回过了头来,一脸的沧桑,满脸都是胡子,伸手,转过了轮椅,
“我想看报纸。”
这是这么多年来,祁子涵唯一表达出来的渴望。
秦予希在thegrass工作五年,电视台打杂五年,影城拼搏了十年,从进电视台的第一年起,她就开始打这个《全国化妆大赛》的比赛,第一年最后一名,全世界都在嘲笑她,说她不懂化妆,玷污了化妆师这个职业。
而偏生她这个人也倔,从第一年开始,她一年打一次,整整打了5年,受尽媒体的嘲笑与白眼,却是一年比一年拿的名次高,终于爬进了前十。
然后牛瑾梅开始打比赛,秦予希又打了三年,才把牛瑾梅这个蝉联了三年的冠军给打下去。
从此后,她蝉联了《全国化妆大赛》7年冠军。
最后那大赛举办方怕了她,不让她报名参赛了,让她直接去做评委。